并非是高澄要娶韦长英,才重用韦孝宽,而是高澄要重用韦孝宽,才娶了韦长英。
况且小高王这人真不好女色,对于他的中伤都是外界谣传罢了。
至于为什么回回纳妾都得让天子赐婚,也是前文提到的,哪怕是王爵,也有侍妾数量的限制,高澄的后宫早就超出了规定的八人规模。
可不得要让天子赐婚,看吧,齐王是真没想纳妾,只不过被天子逼迫,不得不娶进门而已。
高澄得子的喜悦还未过去,关于第四子的生母疑云却已经散去,正月二十六日,齐王府大办喜宴,宇文小姑、华容公主、以及韦长英三女一同进门。
喜宴上,高澄趁着酒劲与众宾客们说道:
“京兆韦公,孤之丈人也,虽声名不显,孤却知其能,绝非以姻亲上位的幸臣,诸君不得轻视。”
当场就把韦孝宽给感动了,这几日总有人说他是卖女求荣,在背地里戳他嵴梁骨。
这也就罢了,毕竟只是人言而已,韦孝宽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但他一个降将,凭借裙带关系空降听望司担任正使一职,哪怕底下人明面上不敢跟他顶撞,但暗地里阳奉阴违的事情也肯定会发生。
韦孝宽正打算上任后严惩一批刺头树立威信,没想到还不等他上任,高澄却已经站出来,当着前来称贺的满朝文武,力挺自己。
以高澄的威信,自然不会有人再敢置喙。
怎么,你觉得齐王看人眼光不行?崔季舒保准要拎着他的铁拳与你比划比划,让你享受帝王待遇,毕竟崔季舒就属于茫茫被高澄看中、提拔,官居高位的原洛阳派系成员。
当夜,高澄先去的韦长英屋中,毕竟宇文小姑是老相好了,回洛阳的途中华容道也走多了,自然是把宇文小姑与华容公主放在了后半夜,让二人同侍。
据说当天年幼的蠕蠕公主在燕然馆里摔坏了不少器物,但高澄也没办法,才十二岁,他是真的下不去嘴。
大婚第二天,高澄得知消息便立即前往燕然馆安抚蠕蠕公主,跟哄女儿似的才把她哄好。
没办法,有求于人是这样的,为了西域风情的大又白...为了阿那瓌能分润他一批高车妇人,使一部分单身汉能够成家,小高王也算是不计个人荣辱了。
由于高澄在政务上一定程度的放权,三省六部诸府衙各司其职,春耕等事有尚书省与地方政府操持,再兼南梁遭逢内乱,宇文泰又忙于整合蜀地,边疆风平浪静。
高澄还真就度过了一段时间的舒适时光,白天偶尔去城外,或是巡视水师编练,或是与鲜卑战兵同乐,夜里也时常等候地道来人,或者往瑶光寺里走一趟,当然,更多的时间还是宿在家中。
时间来到太昌十一年(542)三月底,高澄第四子的面部五官也终于显现出来,眼皮、鼻子、嘴巴初步形成轮廓,眉毛、头发也开始长出来。
只是旁人乍一看,都以为是个女娃,这位尚在襁褓中的四公子美则美矣,却总让人担心他成年后男身女相。
旁人男身女相也就罢了,但其父高澄的相貌以及他自身的五官雏形摆在这里,将来只怕更甚于凤皇。
凤皇即西燕皇帝慕容冲,其人外表清秀俊美,有龙阳之姿。
男身女相却长得过于俊美,对于普通人来说尚且是祸为福,更何况是亡国宗室。
前燕灭亡后,十二岁的慕容冲与其姐十四岁的清河公主被前秦天王苻坚纳入后宫,姐弟俩独占宠爱。
时有童谣唱道:‘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因王勐劝谏,苻坚忍痛将慕容冲送出宫,又因有童谣:‘凤皇、凤皇止阿房。’
于是痴情的苻坚为他的凤皇在阿房城种植梧桐、竹子数十万株。
当然,襁褓中的四公子不需要有这般担忧,毕竟其父齐王权势滔天,除非真有一日高氏败亡,这位四公子才可能落得慕容冲一般遭人玩弄的凄惨下场。
而齐王高澄貌似也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没取名字,于是用他拙劣的书法写下孝瓘二字,为第四子取名高孝瓘。
高澄并不知晓是否天意,但既是第四子,长相又在往柔美的路子上走,着实让他拿不定主意,这是否就是四大美男之一的兰陵王。
但总不取名字也不是个事,便还是给了孝瓘二字,待他稍长大些,若真是个貌柔心壮的好小伙,高澄自会赐字长恭,但若要不求上进,自然会为他改名,免得糟践了这个名字。
相比较三个哥哥位列郡公高位,高孝瓘却只得了一个乐陵县公,似乎也彰显了齐王对这位生母成疑的第四子不甚喜爱。
故而哪怕三位哥哥的生母,前大魏皇后尔朱英娥、前颍川王妃宋氏、冯翊公主元仲华也不会把精力耗在这个由乳母抱养,不受其父重视的高孝瓘身上。
高澄时常往瑶光寺寻欢作乐,未尝没有受够了内宅琐事的原因。
母亲为儿子考虑,这件事无可厚非,也阻止不了。
三女暗地里斗成什么样,只要不摆上明面,高澄都不会插手。
他也不是没想过立世子,可如今四个庶子,年纪最大的高孝章、高孝瑜才六岁,老三高孝琬未满周岁,最小的高孝瓘尚在襁褓。
这时候急着立下世子,万一将来才能不合高澄心意,被废的世子下场必然不会好到哪去,哪怕高澄在世时能护着他,难保死后兄弟不会对他出手。
甚至哪怕立下世子,都不可能完全止了念想,更何况如今的嫡妻暂时是十二岁的蠕蠕公主,她能不能以嫡妻身份进门都是未知的事情,元仲华不就是在进门前被顶替了嫡妻身份。
转眼便到了三月的最后一天,即京试开考。
这一次的京试依旧由高澄在名义上担任主考官,但是真正阅卷的却是大将军府与相国府的两府幕僚。
题目也由右仆射杨愔、户部尚书崔季舒、司州牧陈元康三人商议拟定。
高澄只是在开考当天在考场转了一圈,便未在露面。
你问齐王在这期间在干嘛,他正忙着与地道里过来的元季艳纵享丝滑。
在对权力做出合理安排后,原来不只是皇帝,就连权臣也能垂拱而治。
高澄也想明白了,自己穿越过来,不是一天天在政务上做牛马的,该享福的时候也该享福。
小高王十岁为父奔波,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其实主要还是四海升平,国家无事,高澄用十年的时间笼络了一批值得信任,可以稍稍放权的心腹,自然无需事事操心。
司马懿不就曾下过判断,说诸葛亮食少事烦,命不久么。
作为一个现代人,高澄自然不会搞什么求仙问药,但除了戒色以外,小高王是真的爱惜身体。
京试结果在四月初三出榜,相比较第一次科举,这一回寒门学子所占比重略有提升,但依旧是以士族子弟为主。
高澄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只要有真才实学便成。
况且科举制本就是在士族嘴里夺食的结果,事情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去强行录取才能上稍逊一筹的寒门学子。
对于高澄来说,改变士族无论愚贤都能为官,让寒门有才之人得到晋升通道,便是他开科举的目的,至于凭真才实学录用的究竟是士族、还是寒门他真的不太在意,士族子弟不也照样在给他卖命。
更何况只要科举这个口子开了,寒门崛起终归是历史的大趋势,无需高澄再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