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冷的!
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是个直性子,有时候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了吧!你是不是叫龙轻狂?”再说了,跟这样的闷葫芦拐弯抹角。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被对方气死!
为了让自己再多活几年。她自然不会跟这家伙弯弯绕了。
“……”冰山那双原本就冷冽的眸子变得更加森冷。
默认就是承认!
再加上冰山的反应。她点了点头。无惧丝丝冒着冷气的龙轻狂继续道:“说吧!你和南宫天羽是什么关系?”她不傻!那天在KING集团的大厦顶楼见到南宫天羽。这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事情。除非龙轻狂和南宫天羽有关系。要不然,南宫天羽是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珍惜自己生命的人,非南宫天羽莫属了。他才不会乱冒险在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出现。
龙轻狂的眉微微皱了皱眉。显然,钟紫兮的话让他生气了。
钟紫兮看着龙轻狂的表情。脸上淡淡地笑了笑:“你生气了?是因为我直呼南宫天羽的名字了?”
“……”
“你的表情很到位!皱眉!抿唇!说实话,我倒觉得你还不够冷酷无情!”在这个世界上,她只觉得一个人够这个资格!
而这个人,就是南宫天羽!
“……”龙轻狂是第一次和钟紫兮这样的人打交道。说实话,钟紫兮的思维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之前,他一直以为钟紫兮是个被宠坏的娇娇女。
可是,当他实际跟她接触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她的措辞很犀利。往往一阵见血!
这样的钟紫兮和他看到的资料完全不一样。
莫非,她过去都在伪装?
一个能很好伪装自己,能欺骗所有人的女人……又能单纯到哪里去?
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说吧!”钟紫兮仰天,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淡淡一笑:“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回南宫家!”
“你是来劝我的吗?”
“可以这么说!”
“……”钟紫兮将看着天花板的视线收回来。定定地看着龙轻狂。半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是被逼来的吗?”
“……”
“你主动来劝我回去的?”
“……”
笑着摇了摇头。钟紫兮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明白了!你是南宫家的人!”
“是!”
“可是,你不姓南宫!”
“我养母是你父亲的情妇。开始,我是被她抱养来冒充你父亲的儿子!”龙轻狂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却是如此的血淋淋……如此的残忍。
“……”面对这样的故事,钟紫兮不得不沉默!
对她来说,南宫家就是活地狱!
龙轻狂依旧在用那种,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讲述着这个故事:“后来,我养母的计划被识破了。养母被杀。之后,我就在南宫家长大了!”
“你恨南宫家吗?”
“……”龙轻狂沉默!
钟紫兮冷冷一笑。异常干脆地道:“我恨!”
“……”龙轻狂微微皱了皱眉。
钟紫兮一扫冷笑。俏皮道:“瞧!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恨南宫家,我就会说出来。但是,你不会!这根本的原因就是我是自由的。我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
钟紫兮换了个轻松的坐姿,盘腿坐在床上瞅着龙轻狂。然后,笑眯眯地道:“《后汉书·梁鸿传》《后汉书·逸民列传》,梁鸿,字伯鸾。这家伙是东汉初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西北)人,东汉文学家,梁鸿幼年丧父。
东汉初年,梁鸿入太学受业,虽然家景清贫但学习耐劳,受业期间曾遍览古今典籍,经史子集无所不通。学成后,可能是上头关系不够硬。梁鸿被分配到上林苑牧猪。
虽然专业错误不对口。可是,倒也乐得做他的‘猪倌’。自个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钻营升官发财之道。
一天闲来无事,梁鸿跟他的猪们在晒太阳。就这时,有两只小猪在泥坑里打滚。梁鸿看见了,就对小猪说:猪啊猪,实在我是很羡慕你们的。从前有一位庄周老伯伯说过,郊祭时用的牺牛,固然平时用好养料豢养,又披以纹绣,舒服是舒畅。可一旦要把它送进太庙作祭品时,这条牛想作一头小猪,这可能吗?
所以我不乐意做卿相,不乐意被国事羁绊,我情愿作一个小猪在污水沟里游戏,这样我倒能够高兴。”
说到这里,钟紫兮俏皮地笑了笑,摊了摊手:“喏,就是这样。
我就是宁愿当一只在泥地里打滚的猪。也不愿去南宫家当一个金光灿灿的小姐。对我来说,南宫家可比太庙恐怖千倍不止了!”
钟紫兮话音一落。龙轻狂就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钟紫兮,双拳捏得死紧。脸颊上的肌肉更是绷得紧紧的。
看着龙轻狂的表情和动作。钟紫兮淡淡一笑。她的笑容,就像是绽放在雪地里的白莲。柔美,冷冽……却也遥不可及。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放弃为母亲复仇?”
“……”
“我告诉你!我没有忘记!可是,我答应过母亲!母亲一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处处置她于死地!临了了,还依旧不忘告诉我。不要憎恨南宫天羽!可是,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不憎恨那个混蛋呢?我曾经也想过,回南宫家,亲手毁掉南宫家!可是,我每次那样想的时候。脑子里都会浮现出母亲躺在火海里。用仅剩的力气叫我跑的场景。龙轻狂!那个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个女人曾经给了我无尽的爱!她的遗言我无法不遵守!于是,我只有逃离!可是,你们又将我给挖了出来!”
“……”龙轻狂的双手慢慢地松开!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钟紫兮仰天,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我不可能回南宫家!是因为我像当快乐的猪。你呆在南宫家!就像摆在太庙里的祭品。虽然风光,却承受这煎熬!我说得没错吧?”
“……”那双松开的手再次握紧。
“你几年来劝我回去。我却想劝你离开!因为,逃离那个画框。你可能在画框之外发现一个新的天地。你可以在这个天地里绘出更大的一幅的巨作。而不是在画框里承受煎熬。”说完,钟紫兮慢慢地下床。穿上放在病床前的鞋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龙轻狂站在病房里。
许久,他才缓缓地闭上双眼!
半个小时之后,KING集团大厦的顶楼。
龙轻狂站在八角亭外。亭子里,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身姿俊雅的男人。
“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和背影一样的儒雅。
“是!”龙轻狂应了一声。
“见到她了吗?”男人似乎一直都在等着这个答案。
“见到了!”龙轻狂应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冷硬!
刻板!
就像他脸上的表情。
“她愿意回来吗?”男人一直都在期待着什么。可是,当快要得到答案的时候却又如此的不安!
“不!”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搁在石桌上的手有些发抖。但是,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正是因为他的控制。他没有将太多的情绪表现出来。半晌,他才彻底让自己冷静下来。侧首,有些不满地瞅了一眼龙轻狂:
“你没有劝说她?”
龙轻狂皱了皱眉。不咸不淡地道:“有!”
“……”男人叹了口气。半晌,才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