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越来越大,近两年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甚至开始称他为平隶王,朝庭再也不能放任自流了。
良报国呷了一口茶水,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平隶将军十分狡猾,我们的探子用了很多年都无法打入其中或是得其信任,直至一年前,我们才打进了第一颗钉子,通过对平隶将军的身材相貌、特征爱好、饮食习惯的观察打探,可以确认平隶将军就是与忠勇伯一同坠入江中的安镶王次子黄怀玉。只是他是如何获救的,却不得而知。
听到这里,杨少棠拧紧了眉毛,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出来。
十岁那年父亲与叛军主帅同归于尽,为王朝的延续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对于父亲对王朝的忠诚,他能够理解,也引以为荣,他从未因此怨天尤人,也未因此憎恨过安镶王一众,在他看来父亲与黄怀玉不过是各为其主,只是父亲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而已。
八年前因为父亲的离去,他随母亲回到了老家,靠着老家几亩薄田的租金和朝廷的抚恤,日子虽不富裕倒也安定,十二岁的他已经成了母亲最大的希望,他努力的学文习武,希望有一天也能象父亲那样征战沙场。
然而那场大火起得那样突然,至今还回荡在他的脑海。
那天他习武习得很晚,可能是太累了,他睡得很沉,不仅是他,他们一家人包括浅眠的母亲都睡得很沉。
他的屋子靠近西边院落里的小池塘,风是往东吹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被浓烈的烟雾呛醒来的时候,大火已经烧红的半边天,可是火场里除了火舌的呼呼声以及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的无比诡异。
母亲的房屋早已被火海吞噬,眼泪已被炽热的大火烘干,嗓子也被深烈的烟雾呛得嘶哑,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他看见几个身影在黑暗中掠过,他的仇恨顿时从心底翻滚而出:倒底是谁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过是孤儿寡母而已,能与谁有多大仇恨?
他一路跟踪几人,光着脚板,穿着被火舌漂得只剩丝丝缕缕的布条,在初冬的冷风中跟了那群人三天三夜,终于象个乞丐一样昏倒在路旁。
再次睡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年幼的谢炎儿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这些年来,他也查过很多,并从三年前开始参加仁义庄的赏金追捕,这些都是为了查找八年前那场火灾的主谋,现在真相即将揭晓,他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窜动不已,再也无法保持住昔日那波澜不惊、一丝不乱的淡定。
他的内心在呐喊,过去他也曾怀疑过平隶将军就是黄怀珏,但他的内心一直希望那个幕后的主谋不是他,不是那个与父亲一同沉入江底的安镶王次子黄怀玉。
过去他一直固执地认为安镶王及黄怀玉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杀父仇人,二者不过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甚至还曾经敬重过那个人有勇气与父亲同归于尽的对手,父亲与他们并没有私人恩怨,父亲所秉承的是一片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