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琵琶弦儿上,片刻,不见弦动不闻声响。良久,依然是不见弦动不闻声响。
终于,伴着一声凄婉的哀叹,琵琶弦儿被玉指波动,发出一声被雨淋浇后有些微微走调的轻音。
玉指再动,再动……随着手指的拨动,琵琶弦愈发急促,奏响一曲哀怨的曲子。
随着曲子的缓缓响起,两行清泪自未着任何粉饰的美艳脸庞流下,伴着自窗外洒进的清幽月光,曲子凄凄惨惨地飘荡开来,穿透地板,穿透墙壁,穿透天棚,蔓延至到这栋硕大的房子中的每一个角落,使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禁产生了一韵哀愁……
听着那曲子,站在妮可房间门外的欧耶斯不禁想起了戴望舒的成名作——《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此时光景,仿佛是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撑着油纸伞,彷徨在悠长的雨巷中,她希望逢着的是那如意的情郎。
可是情郎已逝,如何相逢?
欧耶斯悲伤无奈至颔闭双目,抬起又落下了无数次的手终是没有敲响那近在咫尺却又恍如隔世的木门。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欧耶斯回身转首,看到宁天工叼着烟卷慢慢向他走来,烟卷前端的火点忽明忽灭散出淡淡的烟痕,青烟飘荡应着那曲子凄婉而舞……
“有什么消息?”
宁天工摇摇头。
“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宁天工微低双目,轻声说道:“只有唯一的线索,你不也知道么?那卷走轩然身体的神秘人从背影来看很像沛凌。”
欧耶斯闻言沉思良久后,说道:“我不信轩然死了!他绝不可能死,以诺不会看着他死去!”
“以诺的唯一目的就是干掉该隐,失去了神能灵引的轩然已经失去了他的价值……”说道这里宁天工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后面的那句是所有人都不想到听到的最坏结果。
欧耶斯抬手用力揉搓因哀愁而堆叠出了丝丝皱纹的苍白脸庞,然后轻轻的吐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有消息了!”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蛭魇踏着木质楼梯跑到了楼上。
“嘘!”欧耶斯对他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声问道:“什么消息?”
“你不是让我查于水卉李浩宽夫妇的行踪么?李睿队长通过一些关系给我查一下了这段时间出入境的人员名单,他们两个果然在其中,出国后他们的行程非常飘忽,他们先去了一趟迪拜,然后去了法国,后来是从爱尔兰转机到阿根廷来的,而且他们也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下的飞机!”
因为有些激动又需要压低声音,蛭魇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欧耶斯抿抿嘴唇,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沛凌没有死了?这天下有女儿死了还有心情满世界旅游观光的父母么?”
“虽然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可是我觉得应该没有心这么宽,看得这么开的父母吧?”蛭魇似笑非笑地说道。
欧耶斯点点头,转身敲响了妮可的房门,这一次他抬手敲门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沛凌没死,他带走了轩然,既然沛凌都没死,那轩然自然也不会死!
凄婉哀怨的琵琶声依然继续飘荡着,没有因为蓦然响起敲门声而乱了节奏,自从那一晚轩然重伤而死又被神秘人卷走了尸体后,妮可就没出过这间房间。
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见人,不吃饭,只是时不时的拨动起轩然死前送给她的琵琶,可是那节奏急促使人神经紧绷至亢奋的《十面埋伏》却是从未曾响起,响起的尽是些让人听了就会莫名哀伤甚至潸然落泪的哀鸣。
见妮可依然不理人,欧耶斯无奈之下只好用力推门,纵使是钢构铁框的防盗门也禁不住欧耶斯的一掌,何况是一个木头门?
紧插在门框凹槽里的锁舌撞豁了门框后门打开了,随着房门被人强行破开,妮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欧耶斯后便失了再看第二眼的兴趣,低头兀自拨动琵琶。
“妮可,有线索了,我现在可以肯定轩然没死!”
哀伤的曲调仍在继续,妮可没有理会欧耶斯,即便他说是他可以肯定轩然没有死。
欧耶斯重重地叹息一声,强行从妮可手里夺下了琵琶放到一边,然后迎着妮可那似要喷出火了一般的愤怒眼神,说道:“我知道你听到了!”
“哪有怎么样?”妮可轻弹一下脸上的泪痕,反问道。
欧耶斯被妮可的话噎住了,在脑中整理了半天语言后,说道:“轩然没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自暴自弃?”
“他没死,好吧!就算他没死,那他现在在哪里?既然没死为什么没有回来见我?他难道想象不到我没有他会是什么样子么?”妮可绝望地说着,而欧耶斯丝毫不知她为何会生出这样的绝望!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沛凌带走他也是需要治疗时间的啊!”
“是啊!沛凌也没死,救她的人一定是以诺,可是你怎么能确定以诺就一定能救的了轩然?”
“沛凌受的伤跟轩然是一样,以诺既然能救得了沛凌就也一定能救得了轩然!相信我妮可,轩然一定会没事的!”欧耶斯半蹲在妮可身前,紧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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