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肯退让。
药谷长老不喝茶,只折腾着手里的药碾子,待到两人说完话后抬起头,说“若是想要活得更长久,他得去药谷。”
房间里瞬间便安静了。
“他身上的病症已不是普通药物能够压制,”长老道,“药谷养人,在找到治病症的方法前,留在药谷也会让他的身体更好受些。”
齐明准确地捕捉到了他话里透露的信息,问道“连长老也不知医治的方法么”
长老只摇头。
办法是有,但是是过去的办法,现已经行不通。药谷藏有大量的药学典籍,也记载了众多病症的治疗方法,他都阅览过,也记得在其中看过这次遇到的病症。典籍里有医治的方法,需要的药物大多珍惜,但攒了这么多年药,他手上几乎都有。药珍贵,但对方是恩人的子孙的恩人,他倒不至于吝啬这点药,只是麻烦的是其中一味药在魔族极地。
在古籍记载的时候,那时的魔族与人族还不像如今这般对立,关系尚好,药物也能共通,生长在魔族极地的药物稀少,加之极地是魔族圣地,能进入的魔甚少,每每生长成熟时能取出的药更少,但只要取出,人族若是需要,也能得到部分。
现在这种对立情况下,极地成了魔族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新上位的魔君更是意图引起人族大乱,吞并领地,索取药物基本无望。
这种病罕见,因为太过罕见,故而并无什么人研究,至今治疗的唯一方法便是古籍上所说的法子。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医药也在不断进步,若是沉下心去研究,长老认为总有一天能够找到新的医治的方法。只是修道之人和凡人寿命不
同,待到他找到方法时,不知那时对方是否还在世上。
一片安静之时,坐在一边的人出声问道只要拿到那药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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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一双老眼看过去,点头。
等到陈落松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烛光已经完全亮起。
他睁开眼的瞬间,坐在不远处木桌边的人看来,没有经过思考,瞬间便站了起来。
从旁边厢房离开后,周霁就回到了这个房间,一连守到了现在。看到床上人动了下,他懂了对方的意思,在第一时间上前,扶着人坐起,又仔细披上外袍。
从床上坐起,喝了口递到手边的温水,陈落松问“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周霁没有多说,只道“找着找着就到这来了。”
对方没有说怎么受的伤,他也没多问,事情经过从那天夜里看到地上走到半路消失的脚印和车辙就能大概看出。有护卫有马车,当晚出现的人地位不低,应当是京城里的权贵。
从那几个魔族嘴里问不出当晚的仙宗弟子的踪迹,那便从这边找起。只要到京城,看看哪些地方的把守比之其他地方更严,便能大致猜到是哪。
虽然花了些时间,但总算让他找到了。
整件事情里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相处这么久,他是最清楚对方很惜命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这个人应该都不会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在场应该至少还有一个人,是这端王府里的人,看府里的人的表现,另一个人应该伤得不重,或者没什么伤。从今天进府之后的发行的事来看,当晚的另一个人应当是那世子。周霁垂下眼,一手轻轻碰上身边人手上的纱布,问“是为了救他吗”
“不是,”陈落松说,“是为了我自己。”
周霁看向他,看向浅色的瞳孔和终于略微有了点血色的嘴唇。
药堂里的帮店都认为他不开窍,在关系到这个人的事情上,从未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看,之前的很多事是如此,花灯也是如此。
他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敢想。比起走错一步便回不到过去,不如一直保持现状,他原觉得这样安稳过一生也挺好。
但今日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他原以为安稳的日子有太多不确定性,无论是人还是事。
他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贪心。
房间里灯火摇晃,短暂安静之后,周霁另一只垂在一边的手不自觉动了下,喉结上下滚动,沉声道“我”
“咚咚”
他声音刚发出的瞬间,敲门声跟着响起,之后烛火摇晃,房间门打开。
带着干净换洗衣物的齐明走进房间,应该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又被人用一种冰冷到像是看尸体一样的视线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