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杀了人。”他并没有瞒住汐奚,为了最大的权利,他不惜以名册上所有的人来冒险。
“想要名册的人,定是九哥,如今我们拿不出手,该怎样去换来结环草?”汐奚信他,知道玄衅从未骗过她,心头,酸甜参半。
“无人知晓名册真假,到时候我多带些人去,不怕他们不交出来。”玄衅将信撕成碎片,随手弃于一边,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乌云弊月,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扬起那些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积雪,从帘子的缝隙中透进来的凉风轻托起汐奚颊侧的墨发,玄衅放下轿帘,“你跟过来,太危险了。”
“我不怕,”汐奚两手抱着他的手臂,“到了西郊,你自己当心。”
玄衅点下头,月光从轿帘外剔透而来,照射出男子脸上的晦涩不明,马车后面,暗卫悉数跟上,赶在子时之前来到西郊。
“爷,到了——”守卫一手掀开轿帘,马车适时停住。
玄衅起身,汐奚一手轻扯住他的袖口,欲要跟着起来。
“你留在这,不要让我担心。”玄衅扭头吩咐道,汐奚闻言,点下头,坐回到马车上。
轿帘被垂挂在两侧,一行人去了许久,却始终不见身影。汐奚放心不下,身子一跃跳下马车。
“主子——”留下的马夫赶忙阻止。
“里头并无打斗的声音,不会有事的。”汐奚丢下一句话,人已窜入林子。
拨开层层迷雾,地上积满厚实的落叶,空无一人,她心里焦急,脚步飞奔而去,好不容易来到一块空旷地,就见玄衅站在不远处,边上,围着那些跟来的暗卫。
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汐奚走上前,豁然开朗的视线,让她惊呼出口。
一大片空地上,躺着几十具尸首,全是因为染上瘟疫而死,玄衅负手在身后,胸口起伏,“这是怎么回事?”
边上一名守卫面色惊骇,“回爷的话,这些人,都是一早从五月盟送出去的,当时属下同另外几名弟兄挖完坑,准备用火焚烧时,那些尸首……居然都不见了。”
子时已过,九哥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
玄衅面色灰凉,望着满地死尸,“他不想要名册,他要的,是整个五月盟的命!”
一语惊醒,汐奚逐渐明了,除去了玄衅,还要那名册有多大的用?
“看,那是什么——”正在搜查的守卫突然指了指其中一名尸首,汐奚随之望去,只见那人前襟敞开,怀里,露出一棵结环草。
玄衅俊目微阖,诸人不敢上前,原地不动。
身侧的袖子,被擦身而过的男子带起,汐奚忙伸出一手,想要将玄衅拉回来,“衅,不要过去。”
他避开其余尸首,在那名男子身前蹲下。
汐奚想要过去,却见玄衅一个侧目,“站在那!”
大掌一下将那结环草握在手中,指关节,因用力而紧拧在一起,不止是愤怒,还有说不尽的耻辱。
“爷——”暗卫们逐一跪下身,望着那些惨死的同伴,痛心疾首。
玄衅回到汐奚身侧,“起身,将火把拿过来。”
火光连天,晦暗的天空,炽热的明亮织成一张网,将无数哀伤撒下去。
玄衅高举起火把,汐奚侧目,只见男子幽深的眼眸内,溢出一层晶莹,很淡,却也浓郁。火把丢出去的瞬间,一张张脸,在一双双眼睛中,眼看着化成灰烬。
回去的路上,玄衅只字未说,太多的忧伤,让他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汐奚紧挨过去,脑袋轻枕在他肩膀上,没有得到结环草,怎么回去面对那么多希翼的眼神?
“汐奚,我最怕你有事,”玄衅俊脸贴向她,“你若有事,我一定会惊惶无措,到时候,五月盟怎么办?”
她害怕不已,仿佛全身都在抖,九哥此番举动,让每个人心底都蓦的一沉,跌入深渊。
“我们都不会有事,一定能过得了这个坎。”汐奚笃定,挽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
玄衅靠在马车上,将她静静揽过去。
今天,给了汐奚太多的震撼,那么多性命全都牵涉在自己一人身上,她不由想起医善堂的一幕,眼睛害怕地阖上,再睁开时,毅然坚定。
“衅,我带你去九哥藏身的地方。”
玄衅的双目,幽深不已,根本就看不透他心里所想。汐奚即已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
马车隆隆,风儿呼啸,齐声悲鸣。时不时的颠簸,让汐奚心头七上八下,总觉得即将发生的事,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