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白净的衣衫因方才的搀扶而血渍斑斑,汐奚步伐轻盈,取来一套干净的衣裙,“快点。”
“就这样换吧,女人的身子我看多了,还不都一样?”路圣爵血已止住,身子却仍然虚弱的厉害。
殿外,脚步声纷至沓来,紧紧挨着,忽明忽暗的天空被整个照亮,突来的强光,仿佛要撕开那层薄纱,宣泄怒放。
“爷!”外头守卫悉数跪下行礼。
汐奚满面怔忡,掌风挥出,将房内烛火熄灭,路圣爵正色起身,黑漆漆一片,实在找不到栖身之处。
玄衅走到殿门跟前,“今夜会有一场恶战,吩咐下去,严加防范。”
“是!”
呼吸,紧一阵,缓一阵,连续着像要断开一样,高大的身躯压在殿门前,黑色的阴影伴着他低沉的声音逼近,“汐奚——”
里头并未答应,男子双手覆在门上,猛的用力推开。
“爷——”汐奚突兀开口,一阵窸窣后,委婉启音,“妾身有些不适,想早点休息。”
“掌灯。”玄衅沉声命令,话语中揣摩不出分毫喜怒,房内,随着他尾音的落定而通亮,举目望去,白色的纱幔垂挂至地面,遮住其后旖旎。
汐奚不得已,只得小心地掀开帘缦,将脑袋探出去。
“今夜园内不会太平,早些歇息也好,”玄衅走上前去,汐奚抓着白缦的两手不自觉抓紧,心里格外紧张,男子站定在三步开外,黑邃的眸子睨向她身后。大掌,缓缓落于腰带上,“既然这样,我也该就寝了。”
她贝齿轻咬,躲在那层纱幔后的双肩不自觉轻颤,半跪的双膝急忙正起几分,“爷,妾身今日身子不适……”
“汐奚,你有事瞒着我?”男子一头墨发披在肩下,邪魅的眸子一瞬不瞬定在她脸上,那样的语气,分明已能猜出几分答案,却还是想要她亲口说出来。
她想也不想,决绝万分地摇下头,“妾身只是觉得,新夫人初来五月盟,妾身不能这样夜夜霸着爷不放。”
松开的腰带落在男子手掌心,精致的狼图腾盘旋着,异样寂寥,玄衅将五指收拢,那条腰带被握的泛出褶皱,手指更是因用力而灰白。薄唇抿起后,勾了下,他收起动作,一气呵成的将腰带顺着精壮的腰身环上去,紧扣。
汐奚吞咽下紧张,双手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将手中纱幔生生扯落,泄露了里头的风光。
“汐奚,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下巴轻扬,面容桀骜。
她螓首对视,干涩的嘴唇费了好大的劲才启音,“妾身知道。”
“不后悔?”他黑亮的眼眸犹如星空浩瀚,突然沉了下去。
汐奚忽觉心口砰然一击,几许苦涩,夹带着意味不明的疼痛,就那么蔓延至全身,她避开男子的直视,毅然开口说道,“不后悔。”
尾音,抖个不停,缓缓停停,始终找不准一个能落定的地方。
“好!”玄衅一字铿锵,边上,燃起的火烛发出磁磁声,红泪滚烫的顺着烛身滑落,那突然的亮炽将男子侧过的半边俊颜衬得越发阴鸷,杵在榻前的身子突然上前,汐奚防备地瞪大双眼,如临大敌。
一双大掌,连带着白色的纱幔,将她的双肩一起握在温暖的掌心中。
玄衅俊颜阴霾,缩在白纱后的女子,竟然光着两肩,未着寝衣,十指紧收,汐奚不曾痊愈的伤口因收到牵动而泛出阵阵隐痛,“爷?”
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只要玄衅将帐帘掀开,她和九哥便都完蛋了,一双孱弱的双手,能勉强将他们藏在一起的身体挡住,却挡不住玄衅该有的怀疑。汐奚别无它法,人算不如天算,如果真要那样,她也只能认命了。
大掌从她肩头松开,却并未收回去,拨开的力道想要将那帐帘掀开。
汐奚下意识紧压着,她目光恳切,轻声开口,“爷,你相信妾身吗?”
玄衅居高睨望,眼眸内有些刺痛。
见他不开口,汐奚咬着下唇的贝齿轻启,她声音干裂,略带急迫,“留在你身边,就是永远,爷,你信我一次好吗?”
“你让我信你什么?”
“回到东宫,今夜,不要留在这里。”汐奚眼中氤氲上一层模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
拨开的大掌,最终,收了回去。
汐奚整个人一松,差点瘫软在地。
她并没有十分把握,可偏偏是这种奢望,玄衅竟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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