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了眉头。
夏侯兰忍不住说:“也许阿……曹公子只是猜测呢?说不定张伯鸾并没有在东武亭驻兵呢?”
魏延冷笑道:“你不了解阿福,
他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姐夫邓稷邓节从生前曾对我说过:阿福大局无双。如果没有把握,他绝不会轻易说出来。但既然他说了,十有**,会出现他所说的情况。在这一点,我信他!”
脸上一副‘你不懂,少说话’的表情,把夏侯兰噎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侯兰还想要争辩,就听典韦说:“我和阿福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他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典韦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猛然抬头道:“我信阿福。”
连典韦都这么说了,夏侯兰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意见,也只能闭上嘴巴。
魏延说:“还有一条路,就是往南走。”
“哦?”
“咱们从刘表治下通行,也能回归曹公。
但眼下的情况是,张伯鸾很有可能封锁南北要道。在没有和刘表重新结盟之前,他不会放松警惕。
所以,直接南下,也不成……”
夏侯兰急了,“南下不成,北上不成,难道往西走?”
宛城以西,那是纯粹的张绣治下。
魏延想了想,“西行倒是个好主意。”
“此话怎讲?”
魏延喝了一口汤,正色道:“曹公与张伯鸾,目下集中在育水沿岸。其实往西走,虽说是张绣的地盘,可是并未收到战事影响。其守御必然松懈许多。”
说着,他拿起短剑,在地上迅速画出一个简陋的地图。
“你们看,这里是宛城,这里是育水。往北走,是东武亭,往南走,则是棘阳……我建议,咱们西行。大约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湍水。而后我们顺湍水南下,绕过穰县,就是安众。到安众,就属于刘表治下,这里一定不会有任何防御。咱们从安众渡过棘水,顺比水东进,过确山就是汝南郡。汝南郡是曹公治下,到了汝南,我们岂不就变得安全了吗?”
典韦闻听,也不由得心动起来。
“这么走,需要多长时间?”
“若骑马的话,按照这个路线,咱们到安众,大概需要三到五天。从安众到确山,又需三到五天。至于从确山到郎陵,需要多久我就说不准了。我以前也只到过确山,没去过汝南。”
“也就是说,最少需要十天时间!”
典韦说着,就露出了沉思之色。
见典韦有些犹豫,魏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典将军,咱们外面说话。”
典韦答应一声,站起身扭头看了一眼趴在草堆上已经睡着了的曹朋。
“夏侯,你照顾一下阿福。”
说着话,他迈大步随魏延一起走出去。
站在空旷的寨子里,典韦问道:“文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典将军以为阿福如何?”
典韦一怔,想了想回答说:“阿福甚好。”
“阿福如今年纪有些小,可将来,必能做出大事。这样一个人,典将军难道就不想介绍给曹公吗?”
“当然想,可他要回家啊!”
“典将军,咱们走安众的话,必然会途径棘阳。一会儿就由我来说服阿福,咱们一起走。等到了棘阳,咱们把阿福的爹娘一起带走,阿福是个孝子,一定会愿意和咱们一同投奔曹公。”
典韦闻听,不禁喜出望外。
“这主意甚好。”
魏延说:“阿福少而老成,听邓节从说,他对曹公也是常有赞言……只可惜了,邓节从……那也是个才华横溢之人,而且本份老实。虽然和我只做了两三人帮手,却让我心折不已。
若非黄射……”
魏延说着话,不由得露出咬牙切齿之态。
连典韦也都忍不住流露出可惜的表情,“依文长所言,这邓稷将来,再不济也能做毛孝先。”
毛孝先,名毛玠,陈留平丘人,也算是典韦的同乡。
年轻时曾做过县吏,以清廉公正而闻名。曹操做兖州牧的时候,征召毛玠为治中从事。毛玠当时就向曹操献策说:今天下分裂,天子迁移他方,人民放弃本业。国家没有一年的粮食储备,百姓没有安居本业的念头。这样的局面难以持久……成大事,须有长远谋划,要树立根基。打仗作战,正义的军队一定能取胜,而保持地位凭借的则是财力。所以您应当尊奉天子,并以他的名义号令地方诸侯。发展农业,积储物资,唯有这样子,才能成功。”
三国时期,常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说法。
事实上在建安前后,有很多有识之士,都看到了这一点。
毛玠,是曹操阵营中率先提出奉天子以令诸侯的人,同时也正是因为他的建议,是曹操决意屯田。
典韦和毛玠相熟,如今把邓稷和毛玠相提并论,若邓稷知道,一定会诚惶诚恐。
沉思片刻,典韦下定决心,“就依文长所言,咱们和阿福一起走,到时候接他父母,同往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