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念随怀丝行走稍远,低身一礼:“多谢姑娘。”
怀丝眼中有着赞许,只轻浅颔首并未多言。
二人心照不宣。
在这皇宫内院,有时看的并不止是身份地位,还有许多额外的因素。比如怀丝,她虽只是女官,但在许多不得宠的妃妾面前却也是高人一等的。
所以怀丝看似随口的一句话,比着庄一念现如今这般方才入宫的婢女,说一百句更为管用。
锦华殿门前,怀丝说:“娘娘近两日玉体抱恙,却总惦记着你煮的茶。”
“贤妃娘娘可好?”庄一念问。
怀丝轻叹:“娘娘那是旧疾了,御医也是无法。不过娘娘倒是一直惦记着你煮的茶,待得空你为娘娘煮一盏茶,兴许能有点用处也说不准。”
庄一念奇怪,从前并不曾听说庄明月有什么旧疾,她的身子向来也是康健的。
二人言语间入了锦华殿。
怀丝先行入内通禀后回来:“莫姑娘随我来。”
寝殿之中,床榻之上,庄明月由侍婢扶着坐起身来。怀丝上前将软垫垫在了她的身后:“娘娘慢些。”
庄明月的脸色苍白,比着前几日见她之时似也清减了,好似几日之内,整个人便憔悴了许多。
近前低身一礼:“奴婢莫琅环,见过贤妃娘娘。”
“起来吧。”庄明月清浅颔首。
庄一念直起身子,不解问:“前几日见娘娘身体康泰,为何突然……”
庄明月神色稍暗,摇了摇头:“老毛病了。”顿了顿又说:“那日殿选未见你,后知你病了,本宫很喜欢你煮的茶,所以便与内务府将你要来我这锦华殿,你可愿意?”
庄一念低身一礼:“承蒙贤妃娘娘不弃,奴婢不胜感激。”
庄明月颔首:“如此,往后你便跟着怀丝吧。”
庄一念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有些许惊讶。怀丝是她的贴身女官,自也掌管锦华殿诸事,而庄一念身为初入玉栖宫的小小婢女便提拔她如此……
“奴婢谢娘娘抬爱。”转而对怀丝清浅一礼:“今后还望怀丝姑娘多多提点。”
怀丝笑着点了点头,将一方木质腰牌递给了庄一念。
双手接着,只见上书“锦华殿”三字。
出了内殿,怀丝说:“我带你去你的住处,往后你就住我隔壁,若有何事也好有个照应。”
庄一念颔首:“好。”
路上,庄一念终是忍不住问怀丝:“方才见娘娘的面色不大好,不知究竟是何病症?怎不见御医在旁侍奉?”
言及此事,怀丝又一声喟叹道:“此事本是忌讳,但与你说说也是无妨。”
看了看四下无人,怀丝方才开口:“娘娘的病症,是五年前烙下的。”
五年前!
庄一念心中骤然一紧。
二人脚步轻慢,怀丝语声缓缓:“你可记得那日与你说过,娘娘的姊妹之事?”
庄一念颔首:“姑娘说娘娘与姊妹之间感情甚笃。”
怀丝点头:“正是。所以……五年前娘娘的姊妹因为府中走水意外身亡,娘娘宫中得知惊惧之下……”
话说一半,怀丝却不肯再说下去,紧蹙的细眉一脸悲戚,只因回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日。
“如何?”庄一念有些焦急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