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过一条条街道,午后的阳光很刺眼,梳着两支羊角辫,辫尾上帮着两只用蓝色缎面折成的蝴蝶,白色的校服在烈日的阳光下格外刺眼,烤熟的柏油马路,两旁梧桐树上,知了叫得喘不过气,以颜推开没有上锁的门,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迎面而来,踩过那些碎玻璃,残碎的茶几框架还是扯碎了她的裙子,大腿上裂开一道口子,血红的鲜血溢了出来,划过她那洁白的皮肤,沉闷的空气里血腥味让人窒息甚至眩晕,在吊扇吹得呼呼着响的报纸下,躺着一个女人,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漂亮的脸颊上扎着玻璃片,阳光照射在上面,光反射在墙上,形成一朵漂亮的梅花,以颜感觉到胃里不停的有东西在翻转,耳朵里仿佛很多苍蝇飞来飞去,空气里有黏黏的东西,仿佛稀薄了空气,唯独那个女人的那双眼睛还在笑还在笑一直在笑……。
以颜从梦中惊醒,已是晨明时分了,天微微的亮着。汗水湿透了全身,以颜拿着衣服开始洗澡,她已经很久不曾梦到这个梦了,那个女人是谁,她总觉得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她八岁那年得过一场大病,病好后,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医生说那是她刻意遗忘的。父亲反倒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以颜不曾开口说一个字,直至外婆的离世。
那也是一年炙热的夏天。外婆躺在床上,用最后的力气唤她的小名,她努力的靠近,握着那双干枯的手,她唤她外婆,这是她三年来发出的唯一一个音来,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自己至亲的人就那样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任凭她如何呼喊,外婆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再看她一眼,再也没有与她说过任何一句话。外婆下葬的那天,她被夹在人群中,抢天呼地的哭声,显得她异样的安静,从那以后她反而好了,开始说话起来,再后来她开始遗忘了外婆,遗忘了那个极为痛爱她的人。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蒋以颜走下火车,夜深的站台,显得格外空荡,只有几个买东西的小贩,以颜背着背包往前走着。
“嗨,美女,去那里,要送吗?”以颜一看跟自己搭讪的人正式袁诺,她没想到他回来,昨晚也只是随口说说。
“本小姐,身无分文,付不起报酬。”以颜也开口跟他扯。
“没关系,报酬好商量,以身相许吧!”袁诺接过她的背包说着。
“那我岂不是太亏。”以颜笑着说。
就这样一路说着,一路走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车了,袁诺随手招了一辆的士。车厢里,以颜挽着袁诺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车行驶在公路上,一道道的光线划过车厢,忽明忽暗的照在他们的脸上,以颜呆呆的看着窗外迅速移动的风景,这深夜里,能看见的只是些模糊的影子,就如有些东西模糊了她的双眼那般,很久了,每次她出远门都未曾有人这样在月台上等候她,等她归来。袁诺伸过手来抱住以颜把头靠在她的头上,此一刻,这个女孩让自己也觉得温暖,他突发奇想的去接她。只是突发奇想,并没有什么预谋让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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