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城略地,他做出北进姿态,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实际是欲将湘军的一部份注意力从赣北转移到千里以外的赣南,也就是造成湘军“顾此则失彼,顾南则失北”的局面,以此来声援景德镇杨辅清部,减轻杨部的压力,乃至为其进一步进逼湖口九江创创造条件。
因此,曾国藩所作出的“信丰、南安贼亦无害……若东犯广信,西踞湖口,则九江危矣”的判断,是抓住了战局要害的。
不得不,曾国藩能够利用太平军崛起这一机会,组建湘军迅速名扬天下也不是没有道理,最起码他在军事战略上的眼光极其不俗。
不然在起事之前与老曾有相同条件,甚至更优渥条件的团练大臣又不是没有,就比如安徽籍的那位在位侍郎,在淮南折腾了几年差没把老命都被折腾进去,现在都已抿然众人矣,要知道那位侍郎大人回香组建团练之时的声势,一都不比老曾差甚至条件更好。
可到现在,依旧舰艇如故的只有曾国藩一人,而且还是受到过重大打击的情况下,单单这一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不已。
至少吴可就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出错,只要出过一次大错可能以后都没翻身机会了。这也是他一贯行事谨慎,从来不给朝廷添麻烦的原因所在。
这世上没什么绝对公平的事儿,就连想要获得相对公平的机会都难,能够在乱世之中出头的没一个善类。
然而,让人感觉耐人寻味的却是,曾国藩尽管看出了赣北战事是重,却终于只调了张运兰一部去景德镇,而人数犹在张运兰部之上的萧启江部却留在了赣南继续与石达开部对峙。
曾国藩明知道“与其悬心两地,不若专力一方”,却还是形成了这种“顾此则失彼,顾南则失北”的局面。
当然这也不能是种失策,因为石达开的北进姿态虽然在后来看其实是“虚”,但倘若湘军对其不屑一顾,全力争夺赣北,石达开随时可以“虚者实之”,按杨辅清提议的那样“由赣吉取道北窜与之合势,以窥皖鄂”。
而萧启江部也不足以阻挡石达开部入湘,赣南那些团练武装就更不足以阻止石达开部长驱北进了,而石杨二部“合势以窥皖鄂”无疑是曾国藩最不希望发生的状况之一。
因此,明知是计,却又不能不中,曾国藩终于将萧启江部留在赣南。
在回复朝廷之时老曾如此道:“贼初踞景德镇,势焰熏炽,江右要冲之区,肆行无阻,及南安既复,信丰解围,大为官军所惩创”,
可见石达开部在南安和信丰的活动,还是给了老曾极大的压力。
不过吴可感觉老曾太把自己当湖事了,之前不是得好好的,他与江西巡抚各管一边吗,怎么到了紧要关头他的手又伸得如此之长?
最让吴可感觉难以接受的是,石达开部竟然能在赣南从容休整了一个冬天,然后调整部署一路长驱直入杀奔湖南而去。
听完了这样漫长曲折的战事讲述,吴可啥意见都没发表,只是好好安慰了一下苦逼的江西巡抚耆龄,并表示等他腾出手来班会加大对江西的支援力度,不过再次之前江西战场不能再出其它事儿了。
耆龄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反正石达开部已经转移,湘军也能集中主力人马对付还盘踞在江西的太平军部队,江西战场上的主动权已经被官军牢牢掌握,太平军想要攻城掠地可不容易。
为了彻底安住耆龄的心,让这厮好好帮他看住江西,吴可很隐晦的表示,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方便的话,而湘军又腾不出手来的时候,他可以去找九江守将吴水牛,明言表示这位可是他吴大总督手下的得力干将,而且大家都是两江势力很多事情做起来比湘军方便得多。
其实这也是吴可最感觉奇怪的地方,尼玛的九江太有水牛这位乡勇队大将坐镇呢,可江西局势危险之时无论是耆龄和曾国藩都没想到他身上去,而且杨辅清扬言欲抢占九江硬是吓得他们慌了手脚,尼玛的真当乡勇队将士是吃干饭的啊?
送走了心情复杂的江西巡抚耆龄之后,咸丰九年的正月也已经快要过去。
整整一个来月的忙碌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起码吴可对于两江政务和军务都熟悉得差不多了,而且手下重要官员基本上摸全了底,眼下就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好时候。
他首先针对的就是手下直接掌握的那十来万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