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呼吸滞了一下,闷闷的嗯了一声:“其实你还是不太懂,人死了,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那人生经历与感情观念都会不同,性格也会有所不同,这就是所谓的暗里偷换。你觉得我是你家公子转世,不管怎么转世都依然不变,但如果是外人看来,那还是有区别的。”
阿树定定的看了程晓一会儿,身子绷得很紧,眼中划过莫名的挣扎与沉痛,最后撇开眼睛,一字一顿道:“在我眼里,公子就是公子。”
程晓心中一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两千年前的公子来对待,还是两千年后的程晓来对待?”程晓眼睛看向脚边的碎石,那里已经有了很多细沙,这里是戈壁与沙漠的交界处,“我叫程晓,不叫公子。”
“公子……”阿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顿了半天,却是消了声音。
程晓胡乱的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又有些烦躁的扔回去:“叫我程晓。”
“公子……程晓。”阿树犹豫着吐出这个名字,抿了抿唇,直直的盯着程晓道,“程晓。”
“嗯。”
“程晓。”
“嗯。”
“程晓。”
“……”程晓翻了个白眼,“够了啊,兄弟!”转头看着心情莫名好起来的僵尸,程晓有些摸不着头脑,“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和你做朋友。但你可不能再乱来了啊。”虽然只是认识了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程晓忽然很想和这个僵尸重新认识一下,那种很认真的相互认识和相互了解。
“好。”阿树抿着唇,眼底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我和公子,和程晓,重新认识。”
程晓决定忽略阿树那样奇怪的语气和用词:“那你想起你以前的名字了吗?阿树只是我随口起的,和你也不怎么搭。”
阿树顿了一会儿,过了一两分钟才沉声道:“萧让。”
程晓一愣:“什么?”
阿树转过头,看着程晓道:“萧让,我叫萧让。”
程晓眯起眼睛,一时间被脑海中忽然多起来的纷乱记忆模糊了视线。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扶桑树旁,多了一个挺拔俊俏的身影。
“萧让,我叫萧让。”那个一身胡服①,手持铁剑的少年,用沉稳而又冰冷的音调对他说,“郑姬的弟弟。”
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如此稳如泰山的气质与眼神,不同凡响。
程晓觉得自己的头部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萧让……”意识到又是那诡异的前世记忆在作祟,程晓猛喘一口气,抬手狠狠捶了下自己的额头道,“他娘的……我是程晓。”遏制住自己纷乱的思绪,程晓放下手,喘了几口气道,“萧让是个好名字,和你很配。”
萧让,萧让,是忍让谦和的意思吗?程晓暗忖,这样的名字,让他不自觉的有种想要抚慰这个男人的错觉。
阿树眸光流转,嘴唇张合了几次,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程晓有些疑惑:“你要说什么?”
“……没有。”阿树凝视着程晓,涩声开口,“公子说的很对。”
“什么很对?”程晓看着阿树的表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指我说的,你的名字和你这个人很配?”程晓干笑了一声,撇开视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指了指前方,程晓借着星光眯眼打量那模糊的沙丘轮廓,“看样子又是一段难熬的旅程,我们水和食物都不多,这些狼群也不会一直给我们机会坐在这里休息。”
“公子觉得沙漠里面有什么?”阿树忽然开口。
“嗯?大概除了沙子,就只有一些毒虫啥的了吧。”这是他对沙漠的唯一印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找到水源。”阿树一直很镇定,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丝陷入困境的窘迫或者不安,相反的,程晓虽然一直在努力保持镇定和坦然,实际上他的心底是非常不安和没底的。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水源,不太可能吧?”
阿树看了程晓一眼,转头看向四周的狼群:“公子觉得这些野狼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晓讶然。
“你的意思是?”
“只能说水源不多,但并不是没有。这些狼群把我们引到这里,说明它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程晓眼睛一亮:“我明白了。”知道眼前的困境并不是没有希望冲破,程晓精神也好了起来,“那我们赶快走吧,至少不要一直对着这些恶狼。”
阿树点头:“好。”
拿过背包,阿树转身背对着程晓,示意他趴到自己的背上。
程晓戳了戳他的后背,语气很认真:“我自己可以走。”他是真的想自己走,这样一直像个弱者一样被保护着、照顾着,让他很不是味儿,“如果真的有什么无法躲过的危险,你也不用顾虑我,生死有命,别为了我拖累自己。”程晓可以想象这无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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