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了他,也多半是吃苦的份,大家心里都明白,所以大多数小姐们对六皇子并无好感。
“听表姐的意思,很喜欢六皇子?”慕容笑笑挑眉,问道。
连安宁身子一抖,抬头对上慕容笑笑略带戏谑的眼睛,立即双手插腰,娇嗔道:“好哇你,连我的玩笑都敢开。”
“表姐,不敢了。”
慕容笑笑相信,如果自己不是身病躺在床上,恐怕连安宁会直接扑上来。
正聊着,新儿突然进屋禀报道:“三小姐,大小姐前来探望。”
一听慕容映雪来了,慕容笑笑的小脸立即沉了下去,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不悦:“新儿,就说我不舒服,不见。”
她怕自己再加内伤。
新儿应道,转身就要离去,连安宁忽地叫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慕容笑笑不解的看着连安宁。
连安宁贼贼一笑,凑近慕容笑笑的耳边,用仅两人个能听到的声音问:“笑儿,你既然自已识药,应该会留着不少药材吧。”她说着,乌黑的瞳眸精光闪烁,带着浓浓的狡黠。
“是有一些,不知表姐要的是什么?”慕容笑笑一脸迷芒之色,实在想不透连安宁突然问她要药材怎么回事。
光看书本没办法记得深刻,所以她会想办法弄草药回来,即使没有全部,也收了不少,药渣子是最多的。
“那……泻药有不?”
当下,慕容笑笑立即明白了连安宁的打算,原来是想整慕容映雪。
她是将军小姐,就算慕容映雪知道是连安宁故意整她,也无可耐何,到时候连安宁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难不成她还跑去跟老太太告状,也不怕大将军跑来质问慕容家小姐的素质,还是说慕容家的人觉得将军府的小姐没有教养,会给人下泻药。
结果就是,慕容映雪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泻药没有,用巴豆吧。”慕容笑笑想了想,说道。
连安宁直起身子,撑着脑袋想了想:“虽然巴豆的效力不及泻药,不过免强能凑合。”嘟囔了一番,她转身对新儿吩咐道。
“新儿,去给本小姐找些巴豆来,记住啊,要悄悄的。”
新儿垂眸,恭顺的应道,没有多问,立即转身去拿巴豆。
慕容映雪在笑音阁的正厅等了良久,别说是让她进去看慕容笑笑,就连伺候的丫环都不见踪影。
这笑音阁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无视她这个嫡出大小姐。
慕容映雪怒不可遏,冷冷的扫了一眼只有她一个人的正厅,恨不得将这里的东西都给摔了,但又怕自己的放肆给老太太心里添堵。
在自己的屋里发发脾气没人敢说出去,可出了她的映雪阁,她就是大家眼中知书达礼,温宛谦和的千金小姐。
“该死的慕容笑笑,你一定是故意的。”慕容映雪等得不耐烦,暗暗的咬牙切齿。
“哟,大小姐,你说谁故意的呢?”
倏地,一道清丽的嗓音自门口响起,带着淡淡的讥讽意味。
慕容映雪回头,见是连安宁双手怀胸,脚下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缓缓朝自己走来,身后,跟着新儿。
“我是说,是不是这笑音阁的丫环们胆子大了,故意将我晾在这里。”慕容映雪敛去愤怒的神情,视线若有似无的瞟向连安宁身后的新儿。
这死丫头,自己让她去禀报,居然领着个外人出来了,什么意思啊。
如果不是想表现一下身为长姐对妹妹的关切之情,她才懒得踏入这笑音阁一步。
“哪敢呀,你是主子,身为丫环,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把你晾在这里,不过很不凑巧,笑儿刚睡下,这不,为了不让大小姐白等,我就出来招呼招呼。”
连安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往主位上走去,坐下后不忘对慕容映雪说道:“大小姐,别客气,坐。”
“不了,既然笑儿睡了,那我过后再来。”
“这么快就走啦,怎么不坐一会,是不是大小姐怕见到我?”连安宁可不给慕容映雪离开的机会,这个女人,她一直就想找机会好好的整一下,今天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门来,要让她走了,简直是太对不起自个了。
“连小姐真爱说笑,我怎么可能会怕你?”经连安宁这么一激,慕容映雪顿时血冲脑门,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她最多是碍于连安宁的身份而已,但若说怕她这个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就是坐一会吗,这里可是慕容府,量她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然而,慕容映雪还是高估了连安宁情操,明着不会拿她怎么样,但人家却会背地里耍阴招。
连安宁微微眯了下眼眸,丝丝狡诈溢出,她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道:“新儿,快别愣着了,给大小姐沏茶。”
“是。”
新儿沉着的脸上几不可闻的抽搐了一下,她怎么觉得将军小姐的表情奸诈的很,有猫腻,该不会她让自己去拿巴豆,是放在这茶里给大小姐喝吧?
如此一想,新儿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新儿在心里自我催眠着。
“大小姐,请喝茶。”她神色平静的将茶放在慕容映雪身侧的矮桌上,恭敬的说道。
连安宁的脸上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慕容映雪,话着家常:“大小姐这么关心笑儿,真是笑儿的福气,害得我也好想有个姐姐来关心自己。”
慕容映雪神色一变,怪异的盯着连安宁,心中暗付,她跟慕容笑笑闹翻了这件事,莫非连安宁不知道?
“笑儿是我的妹妹,关心她是我这个做长姐的应该做的。”她虚伪的笑道。
“是——吗?”连安宁唇角上扬,说出来的两个字拉长了尾音,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慕容映雪。
被连安宁赤果果的这么一盯,慕容映雪觉得心里直发毛,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她忙挪开视线,下意识的端起身旁的茶,强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此时,连安宁唇边的笑容越发扩大了,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
喔呵呵呵呵呵,慕容映雪,就不信让你不拉到虚脱,她可是放足了巴豆的量。
一杯茶见底,连安宁见目的达成,也不再继续客套下去:“天色也不早了,大小姐回吧,待笑儿醒来,我会替你转达对她的关心之意。”
呃……
慕容映雪脸色瞬息万变,逐客令?
这连安宁说变就变,刚刚她要走偏不让她走,眨眼的功夫就出口赶她了,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那就劳烦连小姐告诉笑儿,我来看过她了。”慕容映雪的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哼,走就走,以为她稀罕呆在这笑音阁。
“不客气。”连安宁心情极好,跟郁闷中的慕容映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慕容映雪一走,连安宁就迫不急待的往慕容笑笑房间走去,脸上那得意又狡诈的笑容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后背直发凉。
推门,玲珑正伺候着慕容笑笑,新儿去替慕容笑笑煎药了,玲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背上除了留下了难看至极的疤痕,整体并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的她,最多不能干重活,端茶倒水的事情也就不在话下。
何况,身为大丫环的她,在伺候慕容笑笑时哪用得着干重活。
“表小姐。”一见连安宁进屋,玲珑忙行了个礼。
“免了。”连安宁素手一挥,几个蹦跳就来到了床边,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振奋的神色:“喝了,喝了,今天晚上一定会让她拉得直不起身,哈哈哈。”
想了想,她继续说道:“我决定了,今天晚上住在这里,明天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玲珑,给我准备一间屋子出来。”
连安宁对慕容映雪,下手真是一点都不手软,足足让她拉到虚脱请大夫,映雪阁的茅坑都快被她拉满了,臭味满天飞,直将映雪阁的下人熏得几欲晕撅,就连靠映雪阁最近的梅院也被臭气所染,一个个都捂着鼻子不敢透气。
连安宁乐得差一点背过气去,当慕容府的人都在担心慕容映雪的同时,她则屁颠屁颠的去了书院。
没有人会想到是连安宁将慕容映雪害成这样,只当得她是吃坏了肚子,慕容映雪虽有怀疑,却只能将疑惑往肚子里吞,躺在床上的三天将连安宁骂了个遍。
天空蔚蓝,太阳格外明媚,却依然阻挡不了刺骨的寒风,连空气都带着冰凉的气息。
肖总管出现在了梅院,手中拿了一封信。
“主母,刚刚一名孩童拿了这封信,说是交给您的。”
莫氏迷惑的接过信,不解的望了肖总管一些,谁会给自己送信?
当她看完信中的内容时,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肖总管见状,不免担忧的出声问道:“主母,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肖总管,替我备辆车,我马上要出府一趟。”莫氏脸色不好的吩咐着。
肖总管并没有多问,转身就去安排了。
莫氏拿起信,又重新的看了一遍,每看一眼,她的心就惊颤一下。
雪儿,她的雪儿居然被人绑架了。
若想要女儿平安,就必须拿五千两银子来赎人,若是被自己以外的人知道了,那就会将她卖到青楼。
青楼,天哪!
莫氏身子一晃,差一点晕过去。
这个情节,怎么这么熟悉,当初她不是教雪儿与丞相小姐设计慕容笑笑的吗?这些山贼莫不是因为上次绑不了慕容笑笑,拿不到银子,所以转而来报复雪儿?
是了,一定是这样了。
那叶小姐做事真是不靠谱,怎么会找那样胆小的山贼,在知道慕容笑笑与连家的关系之后就不敢下手了,如果当初找些靠谱的人,她的雪儿哪会有危险?
莫氏的心里充满了恐慌,一边咒骂着叶珊与该死的山贼,一边着急的去筹银子,幸好她是慕容府的主母,几年来积了不少的积蓄。
比起银子,雪儿的命跟清白更重要。
她不敢揣着白花花银子,怕太明显容易被人发现,于是数够了五千两银票就坐着马车出了府。
马车在一定的地方停下,莫氏不敢再让人跟着,于是徒步走到山贼指定的地方。
等了半晌,忽见一名持刀的蒙面大汉出现在她的面前,莫氏见状,吓得双腿忍不住打颤,却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恐惧,问道:“我……我女儿呢?”
山贼两眼瞪得似铜铃,粗暴的吼道:“银子呢?”
“在……在这里。”
“拿来。”
“不行,你先……先把我女儿放……放了。”
“我呸?你有跟老子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再啰嗦,我立即把你女儿卖去青楼,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花似玉,长大了必定艳绝一方,相信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要啊。”莫氏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忙将银票掏了出来:“银子给你,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
山贼露在外面的一双眼蓦地贼亮,一把抓过银票,粗粗看了一眼,放进自己的怀中,狠声威胁道:“别给老子耍花样,否则老子能绑她一次,还能绑她第二次。”
“是,是是。”莫氏似小鸡逐米般的点头,忙不跌应道,毫不怀疑山贼山里的真实性:“我……我女儿呢?”
“在那边树林里,自己去找吧。”山贼冷冷的说道,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莫氏的视线。
莫氏想喊住他,但又畏惧对方凶恶的眼神,最终没能喊出口。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她往那片树林走去,大声喊着,却没有任何人的回应,好在冬天,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很快,她就在一棵树上看到了被人倒吊着的慕容映雪。
她的头发散乱,美眸中满是惊恐不安的神色,手脚都被绳子给绑了个坚实。嘴里被人用厚厚的布给塞住,此时正发出“唔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