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现在的流水生产线能制作这么精良的产品了吗?看来我要更努力了。”
好在贺千秋及时转回身打断了他,“首先从少熬夜开始吧。”
刘信叹气,“这个太难了。小砚要定啥?”
齐砚完全不知道贺千秋的用意,茫然看过去,贺千秋翻了翻桌上的布料本,“两套套装,海军蓝和浅灰各一,一打衬衣,休闲西服半打,色系用这些……”
贺千秋一口气报下去,齐砚和刘信一起惊呆了。齐砚是震惊,刘信是惊喜,“我靠,大生意啊,你确定给我做?”
贺千秋点头,“你师父手艺太好了,这小子承担不起,你就够了。”
齐砚哭丧着脸,心想别说师父了,徒弟的价格我也承担不起啊。这种高定店的价格怎么着都得破万啊,他还是个没赚钱的小歌手啊。
贺千秋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等刘信去取男装杂志做参考时,揉了揉他脑袋,“我知道你一个月只有一千块置装费,买条袖子都不够。但既然入了这一行,包装很重要。你搭档穿一万的杰尼亚,你穿两千的廉价西服像什么样?又不是他跟班。钱我先给你垫着,以后慢慢还。”
齐砚咬咬牙,虽然自尊被刺伤了,但他也明白贺千秋说的有道理。一边庆幸自己运气好,一边却渐渐升起警惕心来,他仰头看着贺千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贺老师……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贺千秋说:“因为我对你有企图。”
齐砚:“……”太直白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他呆呆地看着男人灯光下愈加线条端丽的面容,金丝眼镜遮挡下,清澈而深邃的双眸没有透出任何想法。
“什、什么企图?”他好不容易结结巴巴问了出来,却被刘信打断了。
刘信抱来一摞男装杂志放在被烟头烫了好些疤的木桌上,贺千秋说:“我来挑布料,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小伙子十分兴奋,一拍手说:“总算到我最喜欢的部分了!我跟你说啊小砚,今年伦敦最流行复古花花公子,你看就这个……”他刷刷地翻着杂志。
齐砚心神不宁看杂志,在他看来西装实在是乏味,看来看去都差不多,除了颜色布料,就只在细节和剪裁上做文章,刘信说的话他大半都听不懂,只好一直点头。最后还是贺千秋替他挑选了适合的几款,两个人探讨了一下修改细节。
等他们展开了讨论时,齐砚的心思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贺千秋身材高大,今天穿的也很正式,因为天气热,所以把外套扔在车里,宽肩蜂腰长腿,单单衬衣西裤就透出股英俊和儒雅。
脸部的线条非常清晰,像是用大理石精心雕琢的一样,整个人站在灯光下仿佛从大师油画里走出来的模特,当作家真是浪费了,应该做个大明星,让全世界都欣赏他的美貌,不,俊美才是。
说起来这位还真的是人生赢家,年少多金,英俊优雅,品位一流,居然对他有企图……不对啊这样的男人何必还要花钱包养他呢?只要勾勾手指,他立马就扑上去了,不要钱的!
“小砚。”贺千秋温和的声音唤回他的神志,“发什么呆,走了。”
刘信踱步过来,搂着齐砚肩膀,这位倒是自来熟得很,语调却很严肃,“小砚,伺候好你的金主。”
齐砚连耳朵都红了,急忙说:“不不不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信哈哈笑着挠后脑:“啊,口误,我是说债主。”
齐砚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默默喝刘信告别,默默上了车,贺千秋一边开车出去一边说:“过几天再来试穿,这小子手艺不如他师父,你还得跑好几趟。我让他先做单件西服和几件衬衣,这段时间先应付着穿一下。”
齐砚低下头不敢看他,“知道了。”
车里又沉默下来,贺千秋打开了CD,是海顿的小提琴协奏曲。车窗外天色黑沉,远处立交桥上车流像一条璀璨的光带不停闪烁流动,配合温柔如水的旋律,让他恍惚像是落在摇篮里一样,既慵懒又哀伤。
齐砚时不时偷窥贺千秋的侧脸,男人专注开车,路灯和车灯光芒投过来,时明时暗,令他产生了梦幻的错觉。
他突然觉得网络造词有时候还是很厉害的。对词汇量匮乏的齐砚来说,此情此景,除了男神二字,别无其他词能够形容。
难怪要包养,齐砚突然懂了。金钱关系最是干净利落,不用谈感情不用对谁有亏欠,对贺千秋来说,这是最轻松的吧?
回想起贺千秋两辈子对他的种种照顾恩情来,齐砚觉得哪怕是这种关系,他也想要报答他一点。只是为什么,这样想的时候,却难受得像心脏要裂开呢?
齐砚深吸气,紧紧攥着拳头,鼓足了勇气开口,“我yu——”
愿字才开了个头,贺千秋也刚好在这时开口了,“刚跟你开玩笑,别吓到了。”
齐砚呆住了,张大口看着他,“啥?”
贺千秋依然直视前方,以一种潇洒而笃定的姿势握着方向盘,“对你有企图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有潜质,等时机成熟了,我想请你能做我们音乐剧的主角。”
齐砚一颗心飞天遁地,东奔西跑,瞻前顾后,直到现在才落回胸腔里,顿时疲惫万分,整个人陷在皮椅里没力气,说不清高兴和失落,哪边的成分比较多,“音乐剧?”
“对,应天涯今天又跟我提了一下,这东西就是为兴趣,应天涯跟我都是抽空慢慢写,所以不着急。你现在经验阅历都不足,正好也多锻炼锻炼。”他侧头扫了眼齐砚,神色似笑非笑,“失望了?”
齐砚扭着头瞪他,嗓门登时放大了两倍,“才!才没有!怎么可能失望啊,高兴都来不及,啊哈哈哈哈哈!”
内心有个小人在泪流满面,虽然齐砚自己也不明白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