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问:“在主家吃啥了?”
高媛就把吃的饭说了,地主家一天吃三顿饭,他们这些帮工的也跟着沾光。可必须得等到客人们都吃完之后,厨房的人才能吃饭。她这个帮着烧水的,还得把洗刷碗筷的水烧好,吃饭就更晚。轮到她的时候,都已经没有什么好饭菜了,也就得了一碗杂和菜,里头掺了席上撤下来的剩菜,还是被人挑走了肉的。好处是每人有两个杂面馒头,吃不饱还可以再拿。她本来是不想要的,可见那些去帮工的人都去抢,便也随波逐流抢了一个。她饭量小,那馒头又大,就着带肉味的菜吃了一个就饱了,偷偷地把剩下那俩杂面馒头送进了空间。
她都喝了多久的粥了,这俩杂面馒头得之不易,她得留着慢慢吃。
柴公好一些,他们在外面的人,吃饭的时间要早一些,是大厨房送过去的,也是杂和菜,里头放了猪肺猪肚之类的内脏,和大白菜豆腐煮了,着实吃了个饱。
柴婆咽了口口水,喝着没滋没味的粥,多吃了两根咸菜丝。
高媛有些难过,突然不为柴钱愤愤不平了,还把自己得来的工钱掏出来给婆婆:“娘,这是我今天的五文钱。”
没错,是五文,剩下的三文她觉得是奖金,自己截留的甚是理直气壮。
老两口愣了,柴婆首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把钱推了回去:“老大家的,你自己留着吧,挣点儿钱不容易,也给自己买个针线什么的。”
柴公也破天荒地直接跟她对了话:“留着。”
高媛犹豫了一下,把钱留下了。一家子皆大欢喜,公公婆婆觉得儿媳妇甚是明事理,儿媳妇觉得公公婆婆讲道理,气氛格外地融洽起来。
到了第二天,柴公和高媛还得去上工。柴公先走,高媛帮着把家里的院子扫了之后才走,临走之前自然也没忘记给俩孩子喂了奶。
一到集合的偏门外,高媛就被张三嫂扯住了,她昨天负责洗菜,走的早,消息却灵通。
“昨天管事到你们家去了?”
高媛点头,主动跟她说:“柴不够了,我家正好有富余的,管事就把我家的柴买了。”
张三嫂啧啧道:“你家这运道真好,怎么就让你家给赶上了呢?卖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我爹收的。”高媛回答,她是真不知道。
周围有几个早到的一直竖着耳朵听,能来帮工的,大都是村里比较机灵的。昨天管事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回,自然瞒不住消息,大家就都很关注这个。谁知道随便砍的柴也能卖钱啊?谁知道主家居然会跟佃户买柴啊?老柴家这运道,啧啧,不服都不成。
王大嫂属于这些人中的格外机灵的,立刻发现了其中的关窍:“哎,你们说,主家还买柴不?”
这个不好说,得看柴家卖了多少柴给主家。大家就把目光投向了高媛,高媛傻愣愣地问:“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张三嫂仗着自己跟她关系好,直接就问:“你家卖了多少柴?”
应该不多,谁家不是现砍现晒现烧?又不是冬天,空出点儿地方来还能多种两垄菜。
这种事情瞒不住,高媛就很大方地说了数量。大家对于主家一天要用多少柴心里没数,还是不知道要不要让自家人也赶紧上山砍柴去。
各人有各人的思量,高媛没有教大家如何把握时机挣钱的义务,更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话,自然还和昨天一样,不动声色地远离大家的讨论,只在人家问到自己头上时,才简单回答几句。
还真有特别机灵的人家抓紧上山去砍柴,可惜主家的人也不傻,派了粗使的也去砍。那些砍了柴的,在家等了许久,又去主家门口转悠了好几天,还托着里头帮工的七大姑八大姨问过,才知道主家已经不缺柴了,只好悻悻地回去,自家烧掉完事。
还是老柴家的运道好,怎么就让他们家赶上了呢?很多人家唠唠叨叨地诉说着老柴家的好运道,男人们见了柴公说,女人们见了柴婆也说,小媳妇们见了高媛自然也说。
只是柴家人口径一致,都说恰好家里有些存货。至于为什么有些存货,老两口就推到了儿媳妇身上。
高媛也有一套说辞,说是见公婆连日下地太过辛苦,就趁着有功夫砍了些柴存着。也没顾上点数,没想到就不知不觉地多存了些。也是碰巧了,这才卖了点儿钱。等人家问她卖了多少钱,她就三个字:不知道。
柴家的人没想到,不过是偶尔卖了次柴,就引来全村人的关注,十几日不得安宁。身处议论中心的高媛更是没想到,她还以为人家只不过是看个热闹,没两天就没事儿了呢。
这些都是后话,高媛现在关注的是,今天是不是还要烧一天的火啊?中午能混到点儿好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