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便不再说什么,面子上的事,她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不管莫大老爷和莫三老爷对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没什么成见,她不在乎,不过莫三老太爷今日能这般表态,倒令她有些意外。眼下莫长青似乎是在私底下表示,如今她在族里的地位,差不多跟莫大老爷等人一般轻重了,只是她却又在这当口受了长春院流言的影响。
到底是对女子的要求苛刻,若她是男子的话,又有谁会在乎那外面的话。
莫璃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自己,反问一句:“王麻子的死,三堂伯公应当已猜得出是谁所为了吧,那日我若不是也饮了半盏茶,也不至于会有如今这样的传言。”
“韩四道入丝行了,就今天早上,举荐他的都是之前支持丁向南的人。”莫长青忽然道出一句。
莫璃眉头一跳,眼下这般时局,他还非要进去,真是为着那富贵险中求。无论是自愿还是有人授意,到底他心里是有这样的**,单单靠自己,确实难以在这样的漩涡中体面地生存下去。刚从莫家脱离出去,知道已然跟莫家撕破脸,便直截了当地选择站在莫家的对立面。
一个丁向南倒下了,又有一个韩四道站起来,而姬家,永远高高在上地站在后面,玩弄着手里的权势,看着他们拼杀,莫璃心里忽的一声冷笑。
名利场上的争夺,从来不曾停歇过。
这一年多,她一步一步走来,深有体会里面含着怎样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莫长青又道:“你心里既然有了计较,以后便多留心吧,依我看,再怎么避开,平静的日子也没多少了。”
……
韩四道今早并未去丝行,当然,这也不影响丝行内添加他成为其中一名主要成员的结果。
“韩爷,丝行里的那些老爷请你中午到天香楼吃酒,庆祝韩爷入住丝行。”福哥不好进周玲玲的院子,又想着这也是件好事,于是便将话说给那院里的一位丫鬟,请她代传。
而那丫鬟也没多想,进来后,就当着周玲玲的面将福哥的话传给韩四道。
韩四道还没表示什么呢,正躺在床上喝鸡汤的周玲玲一听,即将手里的汤匙往韩四道这一扔:“现如今,你还有心去外头喝酒,昨儿,昨儿我都说我肚子不舒服,你但凡有一点关心,我的孩子也不至于……”她说着,就忍不住又哭起来。韩四道狠狠瞪了那丫鬟一眼,然后赶紧坐到周玲玲身边安抚道:“我也没说要去,好了好了,别哭了,在这么哭非得哭坏眼睛了不可,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到底是他的骨血,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眼见就要生出来了,却忽然没了,他也是难过心疼。
周玲玲咬着牙道:“我若哭坏了眼睛,那可趁了多少人的心!昨晚我跟随着一块走,有人心里不知有多不甘!”
韩四道无奈劝道:“怎么说这话,老太太知道了又得不高兴了,你出事的时候,她人都不在,你还多心什么。”从昨晚,他就听到不少这样的话,一开始他只是想让妻妾相互牵制牵制,给他个清静,却不想最后反令他头更疼起来。
“老太太什么时候高兴过!”周玲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恨道,“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心虚,怎么从昨晚回来,都不见到我这里伺候。连琉璃都还在这候着呢,她怎么就比琉璃精贵了!”
琉璃是夏天的时候,被韩四道正式收了房,随后又被周玲玲做主抬起的新姨娘。
听她这一说,韩四道只好耐心道:“她如今正在老太太那伺候着呢,孩子没了,她老人家也很难过。”
“她倒是会挑好事!”
“你若想要她来伺候,我便帮你将她叫过来,你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要紧。”韩四道说着就起身出去了,周玲玲想要叫住他,却张了张口后,又闭上,然后手恨恨的抓了抓被子。不过是叫个姨娘而已,用得着他亲自过去,随便指使个丫鬟,哪个不能去叫的。
她如今都这样了,她的丈夫却连丝毫的耐心都没有!
韩四道从周玲玲的院子里出来后,果真是长舒了口气,然后就随口吩咐了一个丫鬟,让她去韩母那将薛姨娘请到周玲玲这边伺候。
这些女人,平日里可爱虽可爱,但是烦的时候也实在是够烦的。
他站在院门口想了一会,便转身,往外头去了。
昨晚闹了一宿,他也没歇上几眼,这一刻本应回去休息的,可此时此刻,他忽然非常想见一见她,即便不说什么,只是单单见上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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