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毓头皮一麻,这不就等于说,兄长没救了吗?
“崔世叔,卢氏与崔氏世代交好,可是,我兄长怎么会在你崔宅里中这样的毒?还找不到下毒人?”
卢子毓的愤怒如同瞬间被点燃的干柴垛,熊熊燃烧起来。
崔龙若面色更加难看,又施了一礼,低着头说:“这件事,我难辞其咎,万死莫赎,也对不住你们的父亲。老夫愿一死谢罪!“
卢子毓听到崔龙若提到父亲,不由悲从中来,十年前,围剿孟氏的战役中,父亲身先士卒,死在了战场,母亲殉情而亡。只留下十六岁的兄长和十五岁的自己,如今,兄长也要离他而去了吗。
卢子毓的大脑再次放弃了思考。只有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我要带兄长回卢州。”卢子毓说。
“贤侄,只怕路途劳顿,于子安的恢复不利。”
“他到哪儿都是躺着,我更愿意他躺在我卢氏。这里,不安全。况且兄长就算死,也死在我卢氏。”
崔龙若语塞,是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再打包票,保证卢子安在崔宅的安全了。
崔妍媚听到这句,突然抬起头,眼神空洞,本就形销骨立的身躯此时剧烈地颤抖着,“不要让子安哥哥离开我,不要让子安哥哥离开我。”
崔龙若闭上眼,不忍心再去看此刻的崔妍媚。
“贤侄,烦你带妍媚一同回卢州吧,她身上有龙游丹。”说完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崔龙若一口气走到崔逸臣居住的别院,刚进院门,便听到崔逸臣在大声呵斥着什么,不时地还有大大小小的瓷器落地的声音。崔龙若头痛地抚了抚额,妍媚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再加上崔逸臣,崔龙若简直想一刀捅进自己的心窝,片刻不等。
然而,崔龙若听了一小会儿,还是强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崔龙若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仍然是那张酷似爱人的脸,只是脸上这狰狞的表情,崔龙若从来没有见过。崔逸臣双眼血红,手里的折扇扇骨如利刃一般透了出来,扇气所到之处,仆侍们或当场毙命,或是重伤呻吟,屋里所有的瓷器都已经砸碎,桌椅几案也都掀翻,一片狼籍。
崔龙若大声喝道:“臣儿,你在干什么!!!”
崔逸臣看到父亲,稍稍压抑了自己的怒火,冷漠地问:“你来干什么?”
崔龙若不语,叫人将死尸和受伤的仆侍抬下。
“你在滥杀无辜,臣儿。”崔龙若关了门,语重心长地说。
崔逸臣嘴角轻蔑地笑了笑,‘区区几条贱命,算什么!“
崔龙若的心脏一阵又一阵地开始痉挛。
崔龙若捂着胸口,“子安是不是你下的毒?
”你觉得呢?“崔逸臣满不在乎地看着父亲,像是挑衅,又像是蔑视。
”除了你,谁能在我崔宅里下了毒,又不被人知?”
“你说是我就是我喽!”随即捏紧了拳头,“他早该死!我恨不能早一点杀了他,这样也不会让闻玄救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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