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龚复皱起眉头来:“我以前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吗?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是谁教你这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那毕竟是你的血亲弟弟,无论如何总不会害你的。”
他都忘了自己还想过杀死自己嫡亲的儿子。
这个时候倒在意起血缘亲情了。
龚钦在门外听的正起劲,他嘴角还带着笑容,小声和身边的人说:“你说他怎么就忘了自己以前下的决定呢?死了一个女人就开始心软了吗?”
“人到了岁数就会心软。”李治隆和龚钦一直站在窗边。
俗称——听墙角。
然而两人似乎听的天经地义,毫无羞耻之心。
“他是个可以包容的弟弟吗?爹,您忘了以前他是怎么对待我和您还有娘的吗?毫无尊重,野蛮无礼。”龚焕臣简直要疯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和自己想法一致的父亲忽然一下就转变了想法,他抓住龚复树皮一样的手,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您不能无视他以前的做法!难道他那样的人不会记仇吗?以后他要对付我怎么办?家贼难防啊父亲!”
“混账!”龚复一拍桌子,骂道:“什么叫家贼难防!那可是你亲弟弟,难道因为他小时候不懂事,就要让我这个爹和你一起对付他吗?”
“我都不知道在我爹眼里我只是少不更事而已。”龚钦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要是再早几年他这样对我,或许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谁会想要浪费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候,想要去对付自己不爱的人呢。
或许是因为爱或喜欢这样的感情,远远不如仇恨来的深刻。
“都过去这么久了,等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就抽身离开,把以前的事统统都忘了吧。”李治隆想了想措辞,“不应该因为他们而让自己陷入痛苦中。”
“多谢你了。”龚钦礼貌的道谢,因为知道李治隆确实是出于好心。
然而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过的事情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那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件事就可以解决的仇恨。
琼花这时又端着两杯茶走进来,她在这府里的地位已经类似于女主人,马氏的葬礼也是她着手办理的,倒是十分大方,很得大体。
原本龚焕臣对琼花是没什么感觉的,他已经大了,对后院里的女人们的勾心斗角毫无感觉,然而马氏一死,他看着和马氏六分相似的琼花就气上心头,他手指指向琼花:“是她!是因为她吧!因为长的像母亲,所以即使娘死了也没有关系吗?!娘生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在乡下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回了这边甚至连自己原本正妻的位子也没有了。”
“可是他们却把矛头指向了我不知情的可怜的娘,和年幼的我。”龚钦笑道,“那是我们决定的事情吗?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人。”
得到了龚复全部的信任和宠爱还不够吗?远远的支开自己和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
“你这孽子!”龚复捂住自己的胸口,几乎是疯狂的吸着气,他的手指开始发抖,骂道,“我这辈子或许谁都对不起,却从没对不起你娘和你!”
“滚吧!滚出去!滚啊——!”龚复把手里的茶杯用力的砸向龚焕臣。
龚焕臣反而毫不留情:“您叫我滚,我就真的滚了,什么时候您想通了这件事,什么时候再叫我回来吧。”
说完,龚焕臣摔门离开,摔门的响动太大,似乎连大地都抖了两抖,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龚复的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手掌之间,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琼花默不作声地站在龚复的身后,轻轻的按着他的太阳穴,温声细语道:“大少爷只是一时想不通,不是老爷的错,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通的。”
此时此刻的龚复只觉得身心俱疲,整个人都没有了主心骨,他拍了拍琼花的手,像是安慰她,也更像是安慰自己:“会没事儿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前方,还有更痛苦的阴暗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头疼发烧
一直写到凌晨四点
摸摸大家,要注意身体,最近气温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