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好些太监们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这些太监有一位捧着一个放着酒壶和酒杯的盘子,其余的却全部抬着大大的木箱子。温子慕疑惑不安的看着这些木箱,他不知道萧乾生让人在里面放了什么。
“乾、乾生,你要做什么……”萧未坤显然也是怕了,虽然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但他还是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了僵硬的样子,惊慌颤抖的像是在打摆子。
萧乾生疯狂的大笑,“你不是刚刚在向朕求死吗?父王,父子一场,朕自然是要成全你了。”双手轻悠悠的一拍掌,他叫上太监,“来人,给前太子送饯行酒。”
捧着酒杯酒壶的太监闻言一颤,赶紧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走进打开的大牢,另外有两个太监随他一起走了进去,他们拉过萧未坤的身体,不顾他手足并用的挣扎,硬是把酒壶里的液体全部灌入了萧未坤的嘴里。
“你给我喝了什么!乾生,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萧未坤被太监们粗鲁的动作弄的浑身疼痛不堪,同时剧痛的还有他的喉咙,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也像火在烧似的。他立刻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肝肠一点一点的慢慢腐烂寸断。
“谁准许你直唤朕的名讳!”萧乾生狠狠一掌隔着大牢的铁门甩在萧未坤的身上,直把萧未坤打的翻了一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墙上,口鼻里的鲜血直流。
温子慕的手掌一紧,不是担心萧未坤所受的折磨,而是心疼萧乾生极度的仇恨。
萧乾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父倒在地上挣扎,一边流血,一边像只被毒翻了的老鼠一样抽搐战栗,疯狂直笑。“父王,刚刚的酒好喝吗?这可是朕特意让人调制的,可让喝下的人肝肠寸断,五脏腐烂,但是腐烂断肠的时间又不会太快,而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既不会让你太早咽气,又不会让你享受不到这种夺命的极乐呢。”
萧乾生说:“你看,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这个被他看不起眼的庶子,心思周到?”
“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萧未坤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喊叫,地面早已经被他嘴里大口大口吐出来的污血沾染的恐怖吓人,但是他知道,现在他还死不了,因为他眼前这个已经当了皇帝的儿子,绝不会让他就这么快的死去。
萧未坤表现的越痛苦,他的喊叫越让人心颤,萧乾生脸上的表情就越愉悦,他心里畅快的就越像是一个月前刚刚登基坐上皇位接受百官叩拜的至尊爽感。
温子慕的后背却慢慢的冒出了冷汗,英俊温润的脸庞上也显得苍白。
看一眼地上痛苦的恨不得自己把自己一刀刀剐死的前太子,再看看自己身旁满脸酷寒漠笑的年轻男子,他却只是心中真真难过,他竟然觉得,此刻的乾乾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但是温子慕站在一旁,纵然心里不忍,可也无力开口多说些什么。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萧未坤的命已经被弄去了半条,萧乾生全程观看,他叫上身后的席真,一字一顿的说:“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全部洒在前太子身上。”
晃荡,木箱一个个被打开,整个大牢立刻陷入一片黄金灿灿之中。温子慕惊愕的张大了双眼,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木箱子里居然全部都是装的金锭子!
萧未坤在生不如死中,感觉到有很多坚硬的东西被扔到了自己身上,这些东西好硬,砸的他身上处处都是血迹斑斑,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砸打终于停了,他却也已经被这些东西厚厚的覆盖在地上,呼吸一阵急,一阵无。
萧未坤不知道萧乾生还要怎么折磨他,他现在已经完全的不怕死了,他也不想再活了。
苟且偷生做什么,害怕死亡做什么,早知道今日要受这么大的折磨,当初他还不如就在鄂州流放的时候立刻死掉呢,至少那个时候,他这个折磨他的儿子还是爱他的。
而他,也是爱这个儿子的啊。
“乾生……乾生……”杀了他,杀了他吧,不要让他这样没用又丢脸的父王再活在人世了。
“父王,你还记得多年前那个长平原的夏日吗,那么热的天,你要回京,当着孙侧妃和二弟的面,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些被你扔在长平原上的银子,你还记得吗,你应该不记得了吧。刚刚你喝的酒了,我已经命人把它们磨烂渗进去了。”
萧乾生站在大牢外,亲眼看着几个太监们把大桶的油状物泼在了堆积在大牢的金色物体上,他慢悠悠的笑着说:“当年的父王赏给朕的只是银子,现在十几年过去,朕还给父王金子,够孝顺了吧父王?你就好好享受。”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萧乾生仰头大笑着转身走出了内牢,他并没有继续留在牢里观看后面的事情,温子慕也连忙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但是席真还带着那些进去的太监们守在牢中。
温子慕已经慢慢的陪着萧乾生走了好远,只听到在最隐秘处的那间大牢里,有人的惨叫像是在承受骨肉活活分离的极刑一样凄厉,温子慕一回过头,只见慎刑司的墙壁上,大火幽深。
“回头看什么?”走在前面的人身穿一袭贵丽黄袍,面如冠玉俊美无双,他头也不回的挺直了修长的身体向前走着,却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温子慕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柔和了起来,他拉住了前面人的手,“乾乾。”
萧乾生回头,目光寂冷。
温子慕温柔的说,“我在这里。”
萧乾生定定的看了温子慕很长的时候,眼神冰冷而没有多少焦距,良久之后,大牢里面响起的惨叫声平息了,他才甩开了温子慕的手,面容清艳的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这一晚,温子慕彻夜没有离开皇宫,也彻夜没有离开新帝的寝宫身下,直到天亮。
三日后,慎刑司的主官大人来报,前太子突然在狱中染疾暴毙而亡,又几日,与前太子一起关押在慎刑司的侧妃孙氏追随前太子上吊自杀,只遗留下一个不满十岁的幼子。
萧乾生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由温子慕和席真陪着,他慵懒的坐在一把太妃椅上,看着御花园大雪之后难得的美景。“那些太监们,可都处理干净了?”
席真闻言一愣,立刻谨慎的说:“回皇上的话,微臣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萧乾生满意的点点头,挑眉示意温子慕给自己递过一颗剥好的葡萄,送入嘴里,他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这葡萄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