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昏昏沉沉地睡着,秋忠威就一直抓着她的手,害怕一放开,她就会消失。眼睛都不敢眨,盯着她的脸,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一只手摸着她不再黑亮的长发再到额头,鼻梁,脸颊,下巴,每个地方的伤痕,就是一把把刀在捅着他的心。
这些年她就在这里,而他却将没有守住这份感情,娶了乐郡主,那一刻她会不会很心痛。如果能够再拖上两年是不是就不一样。
却没想过,如果没有乐郡主睡梦中无意吐露出来苏婉中毒事件,秋云歌不会一查再查,那说不定他们一家一辈子都不能相认。
“父王,母妃醒来的时候就要用膳,小厨房已经熬好了适合母妃吃的粥。”秋云歌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防止发烧。
却看见父王对母妃的怜惜,那眼中没有半点的嫌弃跟介意。
“知道了,你退下吧!”现在的秋忠威自然没有心情来顾及他人,哪怕那是自己的女儿,此刻都没有受伤多年未见的妻子重要。
“父王,您也吃一点,否则母妃醒来您哪来体力照顾呢?另外女儿想问您,母妃的脸,您想过让她恢复吗?”秋云歌虽然不能做到恢复母妃以前的容颜,但是绝对可以改善现在的情况,最少看起来不会如此。
每一个女人都是爱美的,母妃是因为他们才宁愿顶着这样的脸,现在已经团聚了,自然不能一直让母妃这样被人笑话。虽然生气皇上的举动,但不得不说他说的也是有道理,作为靠山王妃既然活着,自然不能永远地躲在府中。
等母妃稍微好转,再通知外祖父,否则他老人家可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
“父王尊重你母妃的意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妻子!”秋忠威现在不求太多,老天爷肯让他们夫妻再见面,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秋云歌点点头,父王跟皇上的本质区别一下子就显示出来了。所以某人自诩的深情,真是让人鄙视,那张面皮收下来也好,这样就没有其他人再来模仿。
否则再看见一个顶着母妃脸的人,她一定不会再忍下去。
而此刻乐郡主总算了解为何前几天王爷就开始叫她郡主,原来她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有些可笑,但却笑不出来。
“金玉,你说我错了吗?如果一直呆在慈云庵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皇上跟王爷其实内心都在怀疑慈云庵的事情跟我跟父王有关系。毕竟我在那里时间最长,十年都没有发现庵堂的不一样,秋云歌去了就遭刺杀,还死了一个奴婢。身为继母妒忌继女受到大家的宠爱,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这样说得通?现在婉姐姐回来了,本宫该如何自处?从此后,王爷的眼中怕是再也没有本宫的存在了!”摸着手上的伤口,乐郡主苦涩地说着,她对王爷的感情,一直都是最纯真的,所以如果需要她的胳膊来换他的,她一定不会犹豫的。
但是她受伤到现在几个时辰了,王爷始终都没有来过,这秋云元跟秋云歌兄妹也没有来。反而是皇上带来的太医非常及时地帮她止血包扎,否则怕还是要她的人去请大夫。
婉姐姐活着,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却高兴不起来。本来遥不可及的东西,如果一直从未属于她,那么一定不会有半分的争抢,但是现在她得到过,付出了全部的心怎么能够收得回来,明媒正娶她是他的妃子,哪怕日后变成平妻。
这一点乐郡主有自知之明,既然原配没有死,那她这个继室自然就成为平妻。
当初院子里那么大的动静怎么能够瞒住其他人,所以杨姨娘跟张姨娘全部都知道王妃没有死,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突然死了八年的人,又活了!
张姨娘赶紧拉着秋玉容赶紧给菩萨上香,感谢菩萨显灵,没想到小姐居然活过来了。张姨娘立刻就想去看看王妃,但是却别女儿提醒,此刻不合适。
王爷跟王妃这么多年都未见面,此刻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她应该等着召见的。
杨姨娘趁着府中乱糟糟地,偷偷出去去找秋玉隐,直觉告诉她,当初秋玉隐回来八成跟这件事有关系,被打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为了女儿她必须要及时地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然而却在辰王府的大门被人拦住了,语气还非常不好。
“侧妃娘娘的母亲是靠山王妃,你是个什么人,居然敢冒充!谁见过一个仆人都没有,走路还一瘸一拐又老又丑的王妃?”不是辰王府的看门人狗眼看人低,完全是此刻的杨姨娘穿着打扮实在是府中的婆子都不如。
这居然说是侧妃娘娘的娘亲,这不是笑话吗?这样的人如果都被放进府中,那他们的脑袋怕是不要了!虽然秋侧妃现在怀有身孕,但是这王府里做主的已经换成王妃,这王妃跟侧妃之间的那点勾心斗角谁都懂。
“两位大哥,我是侧妃娘娘的姨娘,都是我这嘴不好,说错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你们为我传一句话好不好?”杨姨娘只要将头上唯一的一根金钗递上去,那肉都在痛,当初秋云歌可是将她们母女两个所有的首饰都没收了,这根金钗还是秋玉隐回府那日让人给她的。
“嗯,这还差不多,说什么话?”传句话倒也不得罪王妃,还能卖给侧妃娘娘一个好,这些人倒是不会拒绝。
“你就告诉侧妃娘娘,她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杨姨娘肯定秋玉隐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当然说完了,她就得赶回去,可是得好好地看看,现在王妃回来了,乐郡主还要怎么蹦达。
这些日子被乐郡主折腾的孩子没了,仆人没了,更是落下了残疾,这样还不算,那个女人居然又打了她。这口气怎么也不能咽下去,就算是死,也得拖着对方一起来。
杨姨娘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春雨从大门里走出来,杨姨娘认识她,前几天才见过的,对方也见到了她。
“春雨姑娘,我可以进去了吗?”杨姨娘有些着急,因为没得到王妃的命令,她这是私自出府的,回去必须还得有钱贿赂后门的人,否则被人知道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姨娘随奴婢走侧门走!”春雨本就是王府的家生子,虽然现在伺候侧妃但是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杨姨娘,一个老女人而且又是不受宠的。
虽然跟王妃很沾了点亲戚,但是谁不知道王妃对她非常鄙视。
“好好好!”杨姨娘自然没指望能够从大门进入,她非常认命,以前是庶女,现在是姨娘,唯独傲娇的那段日子,就是怀着身孕。
杨姨娘顺利地见到了正在养胎的秋玉隐,看着女儿房间的各种摆设,她那是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都带出去换钱。
这样子更是让伺候的丫鬟们都看不起,秋玉隐嫌弃地看着她,“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快点说!”说完,马上就走,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后面一句没说,是怕杨姨娘生气就不说了,现在靠山王府里的一切,她还真需要知道,因为王爷就喜欢听这些。
“你让这些丫头全部都下去,这件事很重要!”杨姨娘神秘兮兮地说着,虽然过两天也许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现在毕竟是独家。
“好,你们全部都下去,没有本侧妃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秋玉隐这回来几天都被王爷甩脸色,杨飞月可是来讽刺了几次。她都忍着没反击,十万两的黄金,说给秋云歌那就给秋云歌了,这能不呕气吗?
她这一辈子也许都不能有十万两黄金,所以当日那几句话真是太贵了。
杨姨娘神秘兮兮地凑近,无视秋玉隐皱着的眉头,“苏婉还活着!”
一句话,让秋玉隐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苏婉怎么还活着,一个王妃的死,那是必须要验明正身的,现在突然跳出来说还活着。
那当初验身的人不是全部都是死罪吗?
“这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秋玉隐拽着杨姨娘的手,这可不能是小道消息。
“王府里封锁消息,但是皇上太子都来了。这消息绝对是真的,姨娘这冒死出来,回去都没有银子打点奴才。玉隐,你也知道姨娘的手头太紧了!”杨姨娘不能一点银子都没有,否则就被那两个女人压得死死的,混得张姨娘都不如。
秋玉隐给了一百两,但是对方很明显完全不满意,再加了五百两,一共六百两,“女儿上次在王府害得王爷损失了那么的钱,现在王爷对女儿也有意见,所以手头也不很宽裕。姨娘你就将就点,日后只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么每个月女儿都给您一百两,好不好?”
杨姨娘勉强地答应这个条件,然后接着说,“苏婉现在就在王府,王爷守着在。这消息暂时是封锁的,但是府内的人都知道。并且小厨房的人都说,要给苏王妃准备食物,我特意去打听的。”
看着洋洋得意的杨姨娘,再结合当日在王府,父王等人的诡异现象,秋玉隐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
“姨娘,我派人送您回去,轿子只能送到后门口,您自己小心点,这马上就黑了!”秋玉隐必须马上要用这件事争宠,所以杨姨娘的作用已经结束了。
好在杨姨娘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着急要回去,走的时候,又拽了秋玉隐头上的三支钗,“姨娘为了见你,可是将头上的钗都给门房的人了。所以这个就算补偿了!”
看着贪得无厌的杨姨娘,秋玉隐强忍着怒气,这钗也是她用来装门面的,手头是真的不宽裕。
这消息送给南宫铭后,这两个人感情一下子就好起来,让杨飞月又开始羡慕嫉妒。
这就是南宫铭特意针对女人的贡献的大小冲宠幸着,如果秋云歌在这里一定会鄙视对方,又用同一招。
怪不得宫中的苏妃消失了,本以为是母妃的手段,现在来看,还是父皇自己的决定,真的苏婉回来了,那替身自然就不要。
这明君自然不会觊觎臣妻,但是被人蛊惑,再加上有人刻意逢迎皇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这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机会。
九重殿内
面具男冷冷地看着对方,“没想到父亲您也有受伤的一天,多谢您为儿子定做的这根铁爪!”
看着老东西居然也负伤了,闭关出来的面具男真是万分的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某人天天吹嘘着永不会败,而现在他就是败得离谱,上次他丢了石室,可是被惩罚得不轻。
这次他应该见识到那个机关小天才的厉害了,当初他就是随口一提,却被批判失败找借口。被人砍断一臂,那是没用的体现。
总之何时何地,胜利没有夸奖,失败那就一定是错,这就是他成长的历程,曾一度起活在黑夜中的他,一句话都不会说,是母亲将他一步步地引导出来。
然而却在他成人礼上,这个所谓的父亲,逼着他亲手杀死了母亲,理由是他不能有弱点,不能有人类的感情。
而对方却在苏婉这个女人身上沉迷了十几年,随着势力的一步步壮大,靠山王府的作用越来越小,直接灭掉就好,但是对方却为了那个狗屁承诺。
“滚!”殿主怒着,没想到苏婉居然会为了那些个贱人放弃他,这口气怎么能够忍?
那秋忠威跟南宫傲都是一个样子,院子里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岂会真心对她。
而自从她出现后,他就开始对天下所有的女子失去兴趣,曾经想着将一切最好的给她。那匕首如果苏婉刺进他的身体,他会非常高兴,因为是对方送给他的礼物。
日后一定会将那个伤疤修饰的漂漂亮亮,但是她却心狠地刺入自己的体内,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她。
“父亲,您这可不好,您丢了女人就拿我撒气的,难道这女人不该死吗?我母亲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还不是一个死。我可是记得那匕首割破她的喉咙,然后那血慢慢地浸透我的手!”想起当初的情节,面具男冷笑着,半边脸的微笑,很是诡异。
这就是他们父子相处的模式,永远是互相打击的,面具男对这个父亲没有爱,只有恨,等有本事杀掉他,那一定不会手软。现在都是一种试探,对方虽然受伤,可不代表实力也下降了。
如果贸然出手,说不定后果比死更惨,几乎每年一次,他都要经历那种痛。
“啪!”只见九重殿殿主,一巴掌将面具男抽翻在地,“想要赢老子,那就滚去好好联系,胳膊都保护不了人,好意思在这里浪费时间吗?真为你感到羞耻。”
让苏婉回去,那明明是约定,否则当时带着苏婉一起离开,也绝对不是问题。
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面具男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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