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离皇帝陛下的席位比较近,我毫无痕迹地将整个身子往谢杳离那边移了移,企图偷听一下皇帝与王喜公公的交谈。王喜公公的表情不太好,似乎皇帝马上要将他家株连九族似的。
谢杳离忽的就声音放大:“朕的年糕不是这个,朕的年糕呢?朕的年糕去哪儿了?”
大抵是他的声音一下子没收住,离前席较近的所有大臣都纷纷察觉到气氛不对,收敛了笑意,埋头扒饭。而宫宴中的诸位大臣多是识时务的俊杰,后排的大臣虽是听不到皇帝在说什么,但看到前面的大臣一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也纷纷低了头,大气不敢出一个。
整个会场安静下来,皇帝陛下之后再说的话,我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谢杳离似乎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他问王喜:“朕难道……错了吗?”
王喜有一万个惶恐,立马扑通一声跪地,软着的嗓子都带上了哭腔:“陛下最是英明,哪里会有错!”
谢杳离深呼吸一口,解释道:“朕是在说对待丞相的这些个事儿上。”
王喜更加惶恐,连着磕了一个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奴才斗胆请陛下饶奴才不死……恕奴才实话实说,奴才觉得……皇上对待丞相,就没对过。”
谢杳离的神情呆滞了一瞬间,然后他抬眼望向末席,那个席子边没有人,唯独一盏宫灯,在那个阑珊的地方,显得格外明亮。
然后,谢杳离从自己的席位上离开,快步走了几米,开始在风中奔跑。
我不知道他要奔跑着去哪里,又回眸看了看地上被小公公们搀起的王喜,叹了口气。正在心头哀怨之时,头顶传来谢长风的嗓音,着实将小姐我吓了一跳:“你果然还是在为丞相的事郁郁寡欢。下午我带你散了那么远的步,也没能把你的情绪从丞相身上拉回来。这下好了,看谢杳离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合该是去寻丞相。皇帝也许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我瞪大了眼:“我有表现得像你说的……那么……郁郁寡欢吗?”我明明将自己掩饰得很好呀。
谢长风理所当然道:“你这个傻姑娘,当然藏不住心事了。”
对于谢长风的解释,小姐我非常不屑他的说法。
毕竟小姐我如此聪明伶俐,机智果敢,哪有像谢长风所会意的那般是个二缺。
我决心在心里骂骂他就够了,不打算在言语上与这人有多大冲突。
我依旧很是惆怅,拽着谢长风的衣袖:“其实丞相很可怜。也不知道谢杳离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丞相的心。”
谢长风抿了一口酒,伸出手轻抚我的背:“他不懂的其实只是自己的心。也许今天他就会明白了。”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就算我比他们俩还着急,我也无能为力他们的感情。但愿两个人能早些修成正果,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结。
在王喜公公调整好情绪后,一名小公公在王喜耳根子边上小声说了些什么,王喜公公点了点头,宣布宫人布菜。
美人歌舞纷纷撤下,丝竹弦乐也随之换了一种风格。宫仆手上端着各色菜品,有荤有素,当然本小姐最为期待的还是宫中的烤鸭和烤羊。
我与坐在对面的阿爹对视一眼,阿爹用眼神告诉我这里的桂花酿酒他盯很久了。我也不甘示弱,挤兑着眉眼示意阿爹,这桌上的荤菜我都包了!
我揪下一只羊腿,送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还是过去的味道,都是让我无法克制食欲的味道。
我狠狠地啃了一口,把今日满心的不欢乐都发泄在吃这件事上。
我似乎听到了谢长风闷声轻笑,抬眼一看,谢长风正在对着手中的酒杯发笑。我可纳闷了,这酒杯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是他看到了酒杯中的自己,被他那张俊脸逗乐了?
周边各位大臣的小姐们皆是斯斯文文举止静雅,吃肉都是用筷子缓缓地夹起厨子们早先就切割出来的小碎肉,唯独我是空手拿着一只大羊腿啃啊啃。小姐我觉得,人生在世,就是要大口吃肉来得痛快。
整个宴会忽的安静下来,我拿着大羊腿油腻腻的手都停止了运作。一道如风一般的人儿从我的面前飘过,是的,不是说这个人儿瘦得如风,而是她走过的地方,必定能带起一阵风。
我瞪大了眼,看到前方立定转身的女人,脑袋里忽然浮现一个名词:八公主。
这个姑娘虽是胖得能带起一阵风,但步伐也轻盈。再往她脸上一瞅,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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