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觉得弟弟……弟弟实在是太瘦弱了,不如我去跟伙房说说,每天多派点饭食给弟弟,这样才不会委屈了弟弟一心向你啦……”
扶桑在身后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地低吼:“死女人,你若是敢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众,休怪我心狠手辣!”
我听闻扶桑神医不仅会治病救人,还会下毒害人。
我不由得一阵叹息:“就你这火爆脾气很么时候能改改……”我不打算再与扶桑继续纠缠,起身端了药,摸着碗壁的温度,幸好还是温热的。
扶桑撩了帘子出去了,我一勺勺舀起汤药往谢长风口边送去。
谢长风迟疑一阵:“不如我只喝半碗药,如何?”
我皱皱鼻:“哦,将军这是怕苦了?”
谢长风蹙眉,一言不发地抢了碗,仰头悉数喝下。
我笑得得意至极,把药碗接过,将其搁于桌上,听得谢长风幽幽开口:“成天和那些糙汉子们在一块儿,你倒是越发粗野了。”
我听了这话很不服气,拿个人经历同他辩论:“我打七岁就在山中长大,原本顽劣,性子就这样。当初初进王府的门还是比较温婉的吧?那也是听了小桃子的建议,毕竟和你不熟,再怎么说这脾性还是得收敛下。如今与你混熟了,加上军营中天南海北都是兄弟,我虽是个姑娘,若是忸怩着小性子,又怎么能结识那么多好汉,因此我顽劣的性子就容易表现……”我想了想,加了一句:“我只是顽劣罢了,不是粗野!说粗野,还真是诋毁我!”
谢长风轻笑:“瞧你这小猫爪,一生气就亮出来。”
闻言我敛了我的爪子,开始掰着数数:“一二三……十七天,我来这里十七天了!”
也不知道阿爹和小桃子的情况,说来还有些想家了。我来这军营尚且十几天,那些连年累月驻扎军营的好男儿们,一定比我更想家。
谢长风轻叹一声:“这么多日子,苦了你了。”他说着,下了*榻。步伐有力,不似起先那几天虚浮。我看后很是平静——他练功都行,下来走两步又怎么了……不过扶桑一直坚持谢长风不能下*,我一直觉得扶桑是担心过度。
这时,吴胜一张面瘫脸跑进来,手中握着一支军令箭。
吴胜直直单膝跪下,将那军令箭置于头上方,“将军,长夏*队下了战书!”
谢长风将箭羽生生折断,抽出里面一张卷成棒状的白纸,快速阅完,面色镇定,一字一顿道:“应战。”
哎哟哎哟我的小心儿又开始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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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第一次登上校场,还是沾了谢长风的光。登上千重阁共有五人,将军和副将登楼不用说道理,而我是以将军夫人的身份陪同着上千重阁,扶桑则是以神医的身份跟随,以防谢长风的箭伤尚未痊愈,会有任何变化。
彼时谢长风身披银光铁凯,长发高束,手握大剑,一步一步登上校场千重阁。说是千重阁,因为这个小台子修了七层高,站在顶层,能将整个校场尽收眼底。平视前方,还能看到远处钦州城楼,那头的繁华犹如海市蜃楼,在我看来,并不真实。
谢长风与两位副将去了第七重,扶桑面色忧郁地与我停步在第六重楼。我转过头去拍拍他的肩,眼看第六重四下无人,我小声道:“弟弟,将军他真没你想象地那么虚弱……我说你一个大夫,看他伤势看不出来?”
扶桑一张妖孽脸苦得能变成苦瓜,他向我道出其中缘由:“将军太羞怯,除了第二天,之后他醒着的时候我就没看到过他的伤势……上药换纱布都是将军自己来的!我就是掐指算也算不出他愈合的速度啊……”
我在心里为扶桑默默同情几秒,然后叹着气,想必我的目光一定深邃而英俊:“将军是只小强,你千万莫太担心他。”
头顶传来谢长风洪亮又铿锵有力的指挥:“整军!”
从军营四面八方奔跑着来的各个分队的士兵,快速赶到校场各就各位,原本空荡的校场一时间成四方队形站满了士兵。他们昂首挺胸,气势轩昂,斗志满满,枪柄握在手中,直直插入土里。
“解散!”
可能大家都与我一样有些愣了,这次军队的解散并不是很如人意。
等大家都走了个干净,谢长风又是一声军令:“整军!”
士兵们再次从四面八方赶到沙场,这次的整军速度似乎比上次快了那么一点点。
不出我意料,谢长风待军队整好,又下令解散。
这大将军仍是不善罢甘休,来来回回整军解散了数次,一直从早上练到中午。小姐我觉着我光是站着,腿都有些发麻,想来那些士兵的痛苦就不需言喻了。
在大将军的不懈指挥和众士兵的不懈训练之下,到午时,东都之狼的整军速度只有一个“神”字才可概括。烈日当头,这训练强度也大,那么多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倒下或者说放弃。也许这就是军纪,放弃,便等于死亡。
终于一声令下,大家可以去用午餐了。
谢长风与两位副将自第七重楼下来,楚青痕对我淡淡一笑,我也回他一个笑意。另外一位陈副将年近五十,我作为晚辈,向他恭敬地敬了恭膝礼。
谢长风一张美丽的脸英气逼人,说实话,我仿佛更喜欢这样威武不凡潇洒帅气的大块头。
“这些日子,辛苦二位副将了。用兵操练之术我相信二位能训练得很好,我也就不操练了。只是我大月国东都之狼,无论是在沙场,还是在军营整兵散兵,都应该更加严格,要比长夏国更好。”
我看到了谢长风腰间别着的小手帕,心里不禁有些高兴。
一行人已然下了千重阁,太阳当头照,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忽的忆起这已经是六月了。
一个小士兵奔跑过来通报:“禀将军,营外有一支队伍,说是要来投靠将军!”
我眨眨眼,这会不会就是阿爹派来的,他那些往日的心腹和手下?
谢长风显得并不意外,“多少人计?”
小士兵抱拳低头:“万人左右。”
“去迎。”谢长风抱了大剑,往营门方向走去。二位副将跟上前去,我和扶桑就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走远。多日以来,扶桑已经渐渐接受了我这个王嫂,他身上的刺儿也少了许多,相比之前,整个人都更好相处了一些。小姐我觉得一定是我善解人意温柔娴淑的美好品德打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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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午时分,国丈府。
皇帝大驾国丈府这一消息立马就传遍了青陀城,坐落在国丈府四面八方的邻居们都吓得是大门紧闭,窝在家中装死人,就连家家户户看门的狗都不吠了。
皇帝陛下觉得现在是下午,大家这个时辰点儿一定都在午休。他不禁又自我感慨了一番。啊,朕统治下的国家就是一个国泰民安,国富民强,敢问还有哪个国家的臣民能一个午休睡到现在?别人都在为生计忙活时,咱有足够的资本睡觉,真是又养生又有优越感啊。
国丈看到皇帝陛下一脸满意的模样,还以为是皇帝满意自已清廉,心想,还好他机智,把府中值钱的物什都藏了起来!目前府里的状态只能是一穷二白来形容。
皇帝陛下发了话:“国丈大人每日在何处修习五行八卦?”
国丈一张脸笑开了花,狰狞而又不真实,他摊开右手:“陛下,这边请。”
皇帝陛下蓄意不明地感慨道:“国丈府的绿化真实不错啊!这花园两三个,假山四五座,水池七八面,若是朕退休了,一定要来国丈府住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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