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不懂。”
连翘满脸不解,停下手中梳髻动作,“主子一直被喻为大梁国第一美人,为何现在被毁了容颜,却连一丝难过都未有……还说,不治为好……这……连翘不明白。”
“嗯,名号而已,无须在乎过多,况且……”
莫念将手搁上自己受伤的左颊上,“我相信,名号,还是会有的。”
连翘仍然一知半解,便只好闷不作声帮莫念梳好了简单的妇人髻,静候太医的到来。
皇宫到凉王府半个时辰的路程,太医硬是被两个侍卫骑马夹带领到王府里来了,掐指算来,果然是一炷香时间一分一毫都不差。
太医予梁莫念开了散瘀止血的方子,再诊了莫念脸上的伤后,便摇头叹息,说是治好要大费周章,需用到皇宫里许多珍药配置,也许有三成恢复的可能,但要莫念向皇上求那些珍药才敢配药相治。
莫念闻言相谢,便作罢了。
连翘跟随了梁莫念多年,时刻相伴,却从未有一刻懂过这个主子。
不怨天尤人,不哀戚多怨,更从未求过人,虽然有时哭,有时笑,在连翘看来,那都不是真正的大喜大悲。
因为主子的眼睛,极美,却极冷,冷的像是无生命的水,死然寂静。
除了今日与凉王爷相见时……
还有现在。
烛火耀亮了整个屋子,红色的喜字在窗前投下了字影,屋中摆满了珍馐没事,普通的被褥也被换上了大红喜褥。
连翘与梁莫念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却见门前被推开,司徒凉穿着大红喜服,满面春色迈步走进了房。
梁莫念望见司徒凉时,脸色明显一变,有些不自然,道:“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司徒凉从桌上随手拿起长竿,走到床榻旁盯着趴在床榻旁动也不能动的梁莫念,一脸狐疑的,“本王来掀盖头呢,王妃,还不披上红盖头?”
莫念还未接话,只见连翘三下五除二跑到柜旁拿了红色的布充作盖头,覆在了梁莫念头上,勾头告退了。
梁莫念正要伸手去抓,手指却被他握住了。
“连个丫鬟都比你识相,本王十万两银子买来的,是个什么?”
她脸色晕红一片,是因他的话生出来的怒气所致,却仍然强忍着胸口闷气,语气平顺道:“王爷错了,是十万两白银又一钱……啊——!”
身体猛然腾空而起,整个人撞到了他的臂弯中。
梁莫念一抬首,看到他已将盖头掀了去,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而他那双深邃的望不到尽头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