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已经身在霍凤身体内了。
头有些疼,头上忍不住冒出三条想象中的黑线,他母皇的,那不是代表她其实是个替死鬼?这种事还真的让人火大啊!
言卉打量着竺墨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掩唇微微而笑,“但我现在庆幸的很,来的是你。虽然你没有聪明到足以改变天启的格局,甚至被霍凤赶了出来,至少你让司马天熙爱上了你。”俊雅的双眸里露出些微的落寞,“作为母亲而言,我其实不曾合格过,他能学会爱,也是一件好事。”
“司马天熙?”竺墨微怔,脱口而出,“你不是他的母皇?为什么这么叫他?”
言卉脸上显出怅惘之色,“习惯了,想改口也改不了了。从我确认我不会再生育时,司马天熙便成了天启太子,总是用最严苛的态度对他。”她忍不住有些难堪与尴尬,“等到醒悟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已经成了君与臣,就连称谓都改不过来了。”
竺墨一时无言以对。
她通常贯彻若是有错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认错的理论,这种因为撇不开面子而愚蠢的事或人,她从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言卉察觉到竺墨的别扭,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脸,“虽然不是绝顶聪明,却是积极正面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呢,怪不得他会爱上你。”言卉往后退了几步,忽的单膝跪下,意态平静而高贵,“所以我请求你,回到霍凤的身体。虽然司马天熙已经将霍家的势力几乎铲除,凭着霍凤的本事却绝对能够将一切翻盘。一旦翻盘,天启必将大乱!”
霍凤的能力,她从来不曾小觑过,在霍凤仍然是孩提之时她所显示出来的天赋异禀,让她情愿不得超生也要与阎王做下这个交易。
霍凤一定要除!
否则天启再度沦为争战之国,如此一来,她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秩序又要被打乱。
穷兵黩武只有祸害百姓,民不聊生,从来就不是她所乐见。况且如今的天启,根本没有一统天下的能力!
她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
言卉慢慢的说着,说的竺墨不由哑然,“可是司马天熙心怀天下,他即使现在不想,日后也难保他不会兴起一统天下的念头。”
“司马天熙是我教养出来的孩子,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我对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言卉言语之间,全是骄傲。“如今的天启,需要的是休养生息逐渐强大的君主,不需要穷兵黩武的君王。”
言卉的眼底闪烁着晶亮的神采,神采盎然,眉心之间那点观音痣愈发明显。
竺墨微愣,一时之间都忘了将言卉搀扶起来。
静谧的屋子内。
两个女人对视着,她们之间拥有同样的神采,那抹神采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竺墨不断思索,心中仍然有许多疑惑不停萦绕。
不对,有些事情说不通。
她脱口而出,“既然你知道天启需要司马天熙,你为什么要留下那道密旨,你知不知道他心中苦痛!”
话一说完,霍凤心中登时有些别扭,这话说起来到完全像是在为司马天熙抱不平了。她朝天翻了一记白眼,为了一个只认外表而不认内在的男人抱不平,她真的是发疯了。
言卉正色道,“那道密旨全是迫不得已,我若想为帝,必须要得到霍启与靖江王的支持,那道密旨,也不过是他们所需要的一个足以要挟司马天熙的把柄而已,为了以防万一,我特地在临死之前在密旨加上了诛杀两家的旨意。”眼里冷芒微现,“不论是谁拿到密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诛杀这俩家,只要少了他们,皇权便可一统!”
瞥了眼竺墨眼中的惊骇,言卉神色略缓,“况且,如果光靠一道密旨就足以撼动司马天熙的位置,那么也足以证明他这个皇帝完全不称职,既然如此,还不如换个看看!”
“他是你的儿子啊!”
言卉挺直了身躯,眼中全是毅然之色:“我不仅是他的母亲,更是主宰万民生死的君王。国家社稷,百姓为重君为轻,我首先要顾及的是我子民的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