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盯着镜中的女子,目中忽的闪过一抹毅然,他伸手将那金黄色的卷轴往自己袖里塞去。
霍凤在镜中看的分明,眉头微蹙,伸手就从他手里夺了下来。瞪眼过去:“开玩笑,放在我这里就是烫手山芋,放你那里就不是了吗!我毁了是死路一条,你毁了就不是死路一条?”
沈今面上露出三分尴尬七分狠辣的古怪神色,闷了闷,“只要我毁了这密旨,主子就可以无事了。”
霍凤嗤笑了声给他看,“你说的倒是轻松,密旨监管不力照样是死罪一条,我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难不成还搭上你一条性命?”想了想,还是将密旨藏进自己袖子里去,沈今看着她走到床榻边,迟疑了下,“主子?”
“不管了,我先睡一觉再说。”减压的方法最好方法是让别人分担,虽然不能让沈今真的陪她死,至少有个人陪着她发愁也挺好。
沈今面色倏地更加古怪了,呐呐道,“主子,你还睡?”睡了两日还不够?
霍凤丢了一记白眼过去,“你以为我这两日真的在睡觉?”她怕啊,万一谁在她身上一不小心发现了这要命东西,岂不是真的要死了。“你帮我守着,谁要是来偷,先打晕了再说!”
沈今一时无语……
如果来偷的是陛下呢?
华灯初上时,霍凤总算是睡醒了,一回头就见着一脸尴尬古怪的沈今护在她的身前,而前面站着的是一个少女,少女往左沈今往左,少女往右沈今往右,两个人仿佛在进行着无声的拉锯战。
霍凤挑眼看过去,但见那少女相貌清丽异常,与齐氏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却是更加精致骄傲些,眉宇之间全是活泼亮眼的神气。
她撑着头,头重重,身重重,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感冒了。
说起来也是感恩的很,也不知道是这具身体以往采阳补阴过多所以身体比寻常人还康健些,这两年来风风雨雨的居然一次都没有患过伤寒。睽违已久的病症让她心里一阵发噱:自个儿居然为了小小的伤寒而开心起来,真的太荒谬。
那少女瞪着她,凶狠的目光倒像是要吃人一般。“你说,是不是你害死我父王的!你说!你说!”
霍凤愣了愣,随即便醒悟过来这个少女恐怕就是司马言成的独生女儿了。
她转头看向沈今,沈今轻轻颌首,“主子,郡主娘娘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果然是的。
可是倒也奇怪了,司马言成齐氏那对夫妻,居然能够生出如此不懂任何心计的女儿来?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霍凤手肘撑着床铺坐了起来,头愈发痛了起来,沈今忙扶住她却为触手的滚烫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这种热度,想来是伤寒了。
“主子,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沈今迟疑了下,决定还是征询霍凤的意见,毕竟一请大夫人就要多起来,说不得藏着的密旨被人拿了去。
霍凤皱了皱眉,直觉要拒绝。堪堪摇头的动作忽的止住,不对,她若是生病了,更加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赖在床上不起来,至少还可以再拖延个几天……她当机立断,“赶快去找大夫!”
为了让自个儿病的更严重些,她甚至立刻掀开棉被掀开窗户掀开厚实的门帘,只着着薄薄的冬衣在冬日冷风飒飒的屋子里端坐着喝茶,一回头,才发现那位郡主娘娘傻愣愣的看着她,沈今也是忘性大,居然没将她带走。
“你是个疯子!”少女指控道!
霍凤淡淡陈述道,“你父王不是我杀的。”这是个事实,本来司马言成就不是她杀的。她顿了顿,将事实掩了下来。到底,一个父亲在女儿的心中都是伟大的,既然如此,就让他继续伟大下去把。“他死的很安静。”
郡主娘娘很聪明,聪明的立刻找了一个让自己相信的理由,“你胡说!我父王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怎么会被箭簇误射中!一定是你为了抢功所以将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