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没有弹尽粮绝的迹向,虽然仍是按原定路线撤往常德,但好像并不急迫,这才导致他大军尽墨。”
洪承畴没有说出罗洛浑想要脱责的话。
他不敢。
“亨九,难道这两条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济尔哈朗问道。
“王爷,奴才以为有些牵强。第一,朱由榔完全有可能越过所以臣子,下密旨调刘文秀、艾能奇自黔入鄂;第二,马颈山之战的关键不是明军不急于进入常德就粮,关键在于吴三桂被明军困于山上,同时辎重被烧,造成全面被动。最为重要的是,明军确实是按钱谦益所提供的情报行动的,进军时间和行军路线全无问题。所以,王爷,钱谦益之事有没有败露,千里之外的禧亲王的话,不可确信啊。”
“亨九,分析是很有道理。那么,你的意思是咱们继续往南?”
“不不不,往南还是往北,奴才不敢胡乱出主意,也免影响王爷的判断,还请王爷自专。”
“亨九,本王对你十分信任,时至今日,你就别藏私了,也无须胆小怕事,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洪承畴望着济尔哈朗赤红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他知道郑亲王为了进与退的事也是难下了断,焦虑得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好了,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眼,真诚地说道:“王爷,钱谦益这两日一直没有断了情报,这说明他没有觉察到朱由榔不信任他。他可不是笨蛋啊,若让他一丝一毫都觉察不到,可不容易啊。再说了,王爷,就算退回南直隶,又当如何?”
听了洪承畴的话,济尔哈朗明白他的潜台词:“退回南直隶不是那么容易,即使退回南直隶,保住主力不失,凭明军现在战力,清兵就能战而胜之吗?”
“可是,太险了,南下广州太险了,弄不好就是一条不归路啊。”济尔哈朗再一次纠结了。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罗洛浑那张刺眼的血书,悚然一惊,心道:“罗洛浑就能为了爱新觉罗不惜一死,我为何不能?在爱新觉罗家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怎么能还把生死想得这么多?南去广州,肯定是冒险,但这个险值得冒!”
想到此,济尔哈朗下定了决心,坚定地对洪承畴道:“六根不定,输得干干净净。亨九,值此大清生死存亡关键时候,容不得你我考虑太多,赌了!赌输了大不紧把性命丢在这里,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若是赌赢了,大清江山或可就此千秋万代。传令,按原定方略,兵发广州!”
……
完成对广州的包围之后,济尔哈朗接到士兵报告,说东城门楼上出现黄罗伞盖,料是朱由榔登城察看我军军营。
济尔哈朗和洪承畴一听,二人对视一眼,均想看一看朱由榔是何等人物,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看也好。
放开敌对关系不说,朱由榔的确算得上一个奇皇帝,二三年间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就算是敌人,也不得不为他叫好。
这样的人,怎么也要看上一眼,看他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