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的这个眼神,恰恰被林察给捕捉到了。
林察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
“陛下,瞿大人所言,臣以为不妥。”陈子壮早就与朱由榔有默契,当然知道此时必须力挺钱谦益。
“集生,你乃兵部尚书,军机大臣,兵事自是以你的意见为准。起田之言有何不妥,奏来听听。”朱由榔道。
“陛下,臣以为济尔哈朗主力齐出,所图必大。臣断定,其最终目标必是广州无疑。”陈子壮答道。
一听这话,朱由榔心里咯噔一下,心道:“陈子壮,你傻了吧?朕让你支持钱谦益,你为何反而反对?”
“是吗?”朱由榔心中不悦,语气就有些不善,拉着长腔问道。
“陛下,臣不赞成钱大人判断,但支持他的应对之策。”陈子壮不慌不忙地回道。
“此话怎讲?”朱由榔一听,这才明白,陈子壮这是给钱谦益预留了台阶。
清兵绕赣州南下直逼广州之时,钱谦益必然会受到朝中大臣铺天盖地的攻击,倘到时他还有利用价值,岂不误了大事?
不得不说,陈子壮这种说法,算计长远,弥补了钱谦益话中的漏洞,给他当了一次助攻。
“陛下,臣以为,仗打到现在,济尔哈朗与洪承畴必然是看清了,若是按常规打法,清兵必败,所以他们必须行险,以图出奇制胜。而我大明崛起之关键,乃是陛下。故,臣以为,他们行险的目标应是陛下无疑。”陈子壮答道。
“是啊,陈大人此话正中窍要。”
吴炳等人纷纷点头,表示对陈子壮的这番话非常赞同。
“其实,臣之所以说他们这是行险,是因为他们犯了兵家大忌,这是完全不顾后路的博命之举,他们之所以疯狂,皆是因为无奈。”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广州是那么容易打下的吗?广州军民同心,士气高昂,城高墙厚,兵精粮足,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清兵莫说只有数万,即使全师来攻,数月之内,恐怕也是难以攻克。再说了,广州之南临海,若是情势危急,陛下完全可以乘船避于海上。故,臣以为清兵即使兵临广州城下,也不足为惧。”
“反之,我军正好可以趁其后路空虚,令靖海伯猛攻南直隶,包抄其后路,倘南直隶攻克,则济尔哈朗二十万大军无处可逃,一战可定江南之大局!”
陈子壮这番话说得非常高明,既考虑到了最坏的局势之下皇帝的安危,又点明破解此局的最佳之策,不仅暗合朱由榔“存人为上,存地为下”的用兵之道,也把钱谦益话中的破绽暗暗给弥补了。
朱由榔听了不禁暗自点头。
“陛下,臣以为,瞿大人乃良实之臣,所献策略核心是以陛下安危为虑,但自保有余,进取不足。陈大人、钱大人所言攻守兼备暗合用兵之道,臣附议。”陈际泰在军机处向来以钱谦益拥护者的面目出现,此时更不例外,陈子壮表完态,他就站出来说话了。
望着陈际泰,想起戴如风,朱由榔不由得一阵感慨:“都是老丈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陈际泰看似鲁莽,其实精明过人,大事上从来不糊涂。戴如风倒好,简直就是个精虫上脑的糊涂蛋,遇事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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