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递给吴炳。
吴炳接过来一看,题目是《亲贤臣远小人疏》。
“臣闻自古以来,亲贤臣,远小人,国运昌盛也;亲小人,远贤臣,则祸乱不远。今敌寇犯境,百业待兴,陛下正应纳谏忠言,远离小人,振奋朝纲,缘何亲信小人远离贤臣?此取祸之道也。……”
吴炳看完,把奏本顺手递给吕大器,皱眉道:“起田,你这言词也太激烈了吧?皇上必然震怒,三思而行啊。”
“是啊,起田公,您这是要逼宫啊,皇上不可能不怒。”吕大器道。
“起田公,皇上虽然亲信某人,但各种政务并未荒废,朝政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取祸之道’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嘛。”杨乔然道。
“桐若公,不能那么说,为相者必须见微知著,剖腹直言,不能因为怕皇上发怒而不言,也不能因为还未曾有显迹而不语。钱某人什么德性,在仕林中什么名声,皇上岂能不知?如今无论其处置是否正确,只要是他奏的,奏一本准一本,显然是想以顾问处压制内阁,长此以往,不是取祸之道是什么?”瞿式耜涨红了脸说道。
“起田公,您说的这些,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看你没必要如此大废周章,也不必摆出一副逼宫的样子向皇上施压。”黄宗羲笑着说道。
瞿式耜看黄宗羲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太冲,你什么意思?难道就看着朝政如此败坏下去?”
“起田公,莫急,莫急。我的意思是,不要在皇上那里下功夫,若是皇上发怒,把你我都给发作了,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何不留着有用之身,跟某人斗一斗呢?不对,说斗也不对,玩一玩吧,这比较准确。”黄宗羲笑道。
黄宗羲说完,大家明白了,黄宗羲的意思是不要向皇上施压,而是玩一玩钱谦益。
也是,内阁六人,掌管着六部,要是合力斗钱谦益,还真跟玩差不多。
别的不说,你是顾问,并没有施政权,只有建议权,只要六部都不配合你,重要的事和数字都不让你接触到,你还顾问个屁?!
“太冲,你这法子一点不君子,瞿某人不屑为之!”瞿式耜气哼哼地说道。
“起田,太冲说得对,过刚易折,法子有的是,何必拘泥于一呢?”吴炳赞成黄宗羲的意见。
吕大器、杨乔然也都点头称是。
“集生公、令斌,你们呢?”瞿式耜问道。
陈子壮和陈邦彦一直沉吟不语。
“主昏臣忠。起田公,您这是要做忠臣是吧?那置皇上于何地呢?皇上是昏君吗?我没有别的想法,只认准了一点,皇上自登基以来,政通人和,国运昌盛,乃是千古一帝。皇上这么做,必有他这么做的道理。”陈邦彦倒是简单,反正皇上做的都是对的,你们反对他就是不对的。
瞿式耜听了心里生气,但知道陈邦彦向来憨直,给他说理未必说得通。于是,去问陈子壮:“集生,你呢?”
“起田公,我以为你自己上折子吧,先看看皇上的意思,别人嘛,就不要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