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钱某就事论事,一片忠心为国,为何要出言污蔑钱某之为人?”钱谦益怒道。
他曾是东林党魁,向来善于在道德层面批判他人,虽然在投靠阉党之后坏了名声,无颜再去评判他人德高德薄,但别人当面评判他,却是很受不了的。
“老钱,不是我说你,你这话说的确实不地道。我曾是带兵之人,最懂当兵的心思。当兵打仗,马革裹尸,受伤流血,甚至战死沙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真正的军人谁也不怕。怕的就是流血牺牲之后,还要被人说长道短,落个骂名。老钱,说真心话,当兵的最烦你这种酸溜溜的文人,躲在后方远离战火,享受着军人流血牺牲带来的和平不说,还肆意抵毁。老黄说你人性凉薄我看还是给你留了面子,若是你敢当着当兵的说这话,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会写几句酸诗,会画几笔臭画,指定会把你剐了,你信不信?你说你信不信?”
黄宗羲没答话,陈际泰身为武人可不干了,瞪着一双牛眼,没轻没重地劈头盖脸地一通数落。
他这番话把钱谦益给臊得脸皮发烧。
很想骂两句,但他可不敢骂陈际泰。不是因为他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因为他是伯爵,而是因为他是粗人。
像钱谦益这种文人,碰上陈际泰这种粗人,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何况,听了陈际泰的话,钱谦益已经后悔了,恨不得自已抽自己一巴掌:“我特么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刚才那番话要是传出去,不,可以肯定会传出去的,不是得罪了整个大明的军人?好好的做我的细作不好么,逞什么能啊?话说这黄宗羲也太贼了,他那番话既驳了我,也在军队之中买了好。自己送上去让他踩了一脚,真是愚蠢透顶!”
“钱大人,陈伯爷的话话粗理不粗,林某敢拍着胸脯说话,高将军在所有军人心目中绝对是大英雄,没人会吹毛求疵地提他的什么不智,什么失城之罪。”
说这话的,是钱谦益的邻居,辅明伯林察。
林察极少在这种场合说话,同时也是钱谦益为数不多的能在一起饮酒的人,可见若不是真心恼了,林察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给他难堪的。
“钱顾问,民意宜疏不宜堵,襄阳之战这么大的事,是想瞒就能瞒的吗?再说,就是我们想瞒,清兵也不会瞒,若是弄到谣言满天飞、人心惶惶的时候,再去想办法收拾,还不如现在就把实情说出去,只要正确疏导,不但不会引起恐慌,还会激起百姓对英雄的崇敬之情,对清兵的仇恨情绪也会更加强烈。”杨乔然也站出来反驳道。
“钱顾问,桐若说的对,你那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吕大器又补了一刀。
“这……,你们……。”钱谦益环顾左右,见大家都对他的提议表示了不满,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了,引起了众怒。
也是,一个顾问身份,整得跟首辅大臣似的,不让人反感才怪呢。
朱由榔见大家把矛头都对准了钱谦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很爽,好像从心底深处就不愿意看到他得瑟。
不过,他对于钱谦益的暂时不改变战略部署的说法,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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