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在京中两家就常相往来,柳如是自是认得,后来被软禁在拙政园时,洪承畴也曾来访过。
“柳儒士,别来无恙?”洪承畴见了柳如是,作了一个揖。
柳如是知道洪承畴是清人大官,心中一喜,忘了还礼,急急问道:“洪老爷,是您吗?您是来救奴家的吗?”
“柳儒士,此地是洪某后花园的一处独院,不是监牢,也不是匪穴,何来营救之语?”洪承畴笑着答道。
“……,这么说,洪老爷,是您将奴家掳来的?”柳如是一听,就像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没想到,自己咬牙痛恨的恶人竟是眼前这厮!
“柳儒士,误会,误会。不是掳,而是请,请你来作客。”
“请?洪承畴,有把人迷昏之后请的吗?有把人禁在这方寸之地作客的吗?”柳如是既知始作俑者是洪承畴,脸罩寒霜,说话再不客气。
“柳儒士,请坐,且听洪某解释。”洪承畴坐到主位上,一伸手,让柳如是坐下。
柳如是闻言坐到书案前,道:“且听你如何解释吧。”
“柳儒士,洪某虽然请你来的方式失礼冒犯,住在这里也不自由,但请你相信,洪某本意绝对是请,对你也绝无慢待之意。除了不能出此院之外,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算你要天上明月,洪某也会登梯上天。”洪承畴非常诚恳地说道。
“洪承畴,听你的口气,是想金屋藏娇?柳如是已为人妇,且已经人老珠黄,依你的势力,要何等出色的女子而不可得,犯得着为难奴家?”柳如是会错了意,以为洪承畴也跟钱谦益一样,是看中了自己的姿色,又碍于自己已是人妇,所以才悄悄掳来,不敢示人。
没想到柳如是辞锋如此犀利直白,洪承畴脸上一红,连忙道:“柳儒士说哪里话来?洪某也是两榜进出身,更何况与钱先生相交莫逆,焉能做此猪狗不如之事?洪某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那么,你是想以奴家之身,来要挟我家老爷了?洪承畴,你也别先生先生的称呼我家老爷了,若真是对他尊敬有加,你能将奴家掳进你府?说说吧,你究竟意欲何为?”柳如是继续质问道。
“柳儒士,非是洪某不肯直言相告,而是事关重大,且事关钱先生安危,所以请恕洪某隐瞒之罪。不过,请放心,最多一年,你就会和钱先生再会,洪某相信,之后你们一定会尊荣一生,而且再也不会分开了。”
“一年?尊荣一生?洪承畴,你究是何意?”
“请恕罪,洪某不敢言也不能言。”
“那能不能告诉我,我家老爷身在何处?可安好?”
“钱先生身在何处不能相告,至于他的安危,洪某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洪承畴,既然什么也不肯直言相告,那你何必来此?”
“是这样的。钱先生身在外地,日夜思念柳儒士,在给洪某信中有‘思念河东君,日夜常萦怀’之语,洪某今来,是想请你给钱先生写一封报平安的信,也好安他远行之心。如何?”
闻听此言,柳如是脸现嘲讽,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