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军占据了临岸的工事,手榴弹的效用大打折扣。一时之间,两军谁也奈何不了谁,对峙在一起。
陈仲武正在想办法,就听对面有人喊道:“陈将军,我是郑伯爷手下大将周全斌,先别打了,能否听周某人几句话?”
因为是南风,周全斌的话倒是非常清晰地传进陈仲武的耳朵里。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陈仲武是逆风,两人隔着又远,一个人讲话,周全斌根本听不到。陈仲武命手下一百名亲兵站好队,自己说一句,令手下亲兵学一句,声音增大了百倍,周全斌自然能够听到。
“陈将军,你我不是敌人,都是明室之臣,何必攻伐太紧?”周全斌大声质问道。
“不称臣就是反贼!”百人团回应道。
“施琅与我家伯爷有约,要等三日之后再开战,难道陈将军要违约抗命吗?”
“没接到命令!”
“陈将军,我家伯爷说了,不与永历爷为敌,要去台湾打荷兰鬼子,为什么不行个方便?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百人团的声音传来,周全斌差点吐血:“这是大海,哪有山,哪有树?!能把要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这么……不要脸,恐怕也就是你陈仲武做得出来。你就不能含蓄点吗?”
“陈将军,先别攻打,周某去禀报我家伯爷,稍后给你回信,你看可好?”
“半个时辰!”
周全斌听到对面同样是非常简短的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急心令人去禀报郑成功。
郑成功这么长时间没传来命令,是因为他也被陈仲武的攻击给弄懞了,不知道施琅这是搞哪样?连忙派陈永华去找施琅交涉。
陈永华气冲冲地找到施琅,还没等他开口,施琅就苦笑着说道:“复甫,你一定是来问罪的吧?”
“施大哥,大丈夫处世,当以信义为先,说好了三日,为什么一日不到攻打我军?”陈永华气愤地质问道。
“复甫,你别着急。命令我是下达了,可陈仲武不听啊,你想啊,若是别人,我一定会斩了他。可是陈仲武不行啊,他可是皇上的大舅子,大哥我也是无能为力啊。”施琅双手一摊,作无奈状。
“施大哥,咱们都是明白人,别给小弟弄这一章了。说吧,到底你想干什么?”陈永华自然知道施琅这是托词,心中气愤,很想大骂一顿拂袖而去。可是不行啊,形势危急,容不得他意气用事。
“复甫啊,也不知道陈将军从哪里听说的,说郑家家财有三兆两白银。就因为这,给我掰脸了,说只要不称臣就当以反贼论处,对付反贼哪有约好日期再打的?还说了,皇上如今推行新政,不肯从百姓手中刮银子,而清兵大兵压境,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咱们做臣子的,怎么也得替皇上解忧吧。所以,他就擅自开战了。不过你放心,大哥我是讲信义的,已经传下令去,肇琏和肇序他们是不敢跟着陈仲武胡闹的。还有,我已经修好奏章,一定弹劾他,治他个不听军令之罪!”
陈永华没等听完,眼前一黑,晃了几晃,差点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