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姓的眼光是亮的,百姓的智慧也是不可低估的。这不,广宁案最后一次过堂,围在刑部大堂前的人们的私下议论,就很有地下侦探的味道。
“哎,我说,你说毕可兴这个狗官,他是怎么死的?”
“切,这都不知道?知道的太多了,被人杀了灭口了呗。”
“你知道?你这么明白,知道是谁杀的么?”
“谁杀的?谁有好处就是谁杀的。你看,狗官一死,陈家、江家、文家全都把罪名推到他身上,杀人陷害孙家说是县太爷指使他们干的。这样,他们就成了从犯,该不着死罪,再花点银子,坐不几年牢就能出来了,还是大鱼大肉、娇妻美妾的,多好?”
“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就在陈、江、文三家之中?那我怎么觉得不可能呢?你看啊,要将毒药带进去,还要让狗官自愿喝下,这大牢上上下下得打通多少关节?他们三家只是县里的土鳖,能干的了这么大的事?”
“噢,照你这么说还另有其人?”
“是,我琢磨着,毕可兴这么大胆,肯定背后有人,比他官大的。他贪那么多银子,能不孝敬上官?他要出事,上边这些狗官不急吗?怕被咬出来啊,是不是?”
“是,你说的也有理。”
“怕被咬出来那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变成死人。你想啊,毕可兴这个狗官,指定是不能活了,被皇上他老人家抓了个正着,还能活吗?既然不能活了,那为什么不早死呢?他只要一死,得保住多少人啊,是吧?再说了,他死了,家财就保住了,不会被充公了,而且他为保别人而死,这些人肯定念他的好,将来对他儿子也会有个照应。留下这么一段情分,为什么不死呢?”
“嘿!你别说,你这种说法还真是有理,要我我也死。弄不好,这还真是朝中有人背后安排的这事。哎,你听谁说的只要死了,家财就保住了?”
“没听谁说,是我自个儿琢磨的。你想啊,人都死了,这些当官的谁还好意思对他的私财下手?官官相护懂不懂?他对别的官这么狠,将来他要犯了事,别的官也会对他这么狠!所以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这么个理。”
“嘿,我说,你这官场经念的不错啊。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细,就你这番话,谁特么能想你就是个挑大粪的?”
“甭管挑不挑大粪,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吧?”
“有道理。不过,你可别忘了,皇上他老人家可精着呢,他会不管?”
“皇上?我估摸着皇上肯定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那就看他真心管不真心管了。”
“当然真心管了,为什么不真心管?”
“不说你当不了官呢,你这赶驴车赶的,是不是脑子也跟驴似的了?”
“怎么了?”
“皇上怕是也想捂盖子呢……。”
“胡说!我不信,皇上怎么会捂盖子?”
“那你就等着瞧。哎,你看,那个大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