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听了出来,不过,他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这点委屈还是能承受的。
“回爷的话,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来拿王爷啊。再说,王爷乃国之干城,皇家贵胃,奴才想,皇上和摄政王依为东南藩篱,哪能轻易问罪?奴才来拜见王爷,不为别的,只为给一个人求情。”
“谁?”
“郑芝龙。”
“哦?”多铎眉毛一轩,冷笑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洪大辅臣不在家守制也就罢了,着急忙慌地跑来,竟然是为郑芝龙求情来了,真难为你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啊。看来,豪格或者其他什么人选你当辅臣是选对了,就这份忠心比多少人都强。那爷问你,郑芝龙不该死,是吗?”
“回爷的话,奴才以为,郑芝龙虽然该死,但也有可饶恕之处,他儿子郑成功现在仍奉隆武旗号,并没有投降永历,所虑者,无非就是其父。故而奴才以为,可否暂留其一命,奴才修书与郑成功,等郑成功投诚之后,再由王爷发落,爷看可好?”洪承畴低着头诚恳地说道。
“我呸!洪承畴,你他娘的安的什么心?漳州之战,郑芝龙没有按计划完成合围,以至于我全军覆没,他不死谁死?啊?难道让爷去死?”
洪承畴刚说完,不待多铎说什么,博洛一口吐沫呸到洪承畴脸上,一拍桌案大声骂道。
“就是,洪承畴,别他娘的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谁也不傻。郑芝龙不就是你的老乡吗?难道在你眼里,他的命比爷几个贵重?”骂这话的是尼堪。
这几位都是龙子龙孙,被啐被骂,洪承畴也不敢言语,甚至博洛一口痰在脸上滑腻腻的让他恶心不已,但他也不敢稍动分毫。
洪承畴此时感到非常屈辱,想当年他是何等尊贵之人?自降清以后,虽没有实权,但皇台吉对他一直也是非常尊重,哪受过这等污辱?“汉家多么文明,满清是何等野蛮啊。我忍,我忍!”洪承畴紧咬牙关,低着头,强行忍住心头的屈辱。
“洪承畴,你别摆出一副忠臣孝子的样子了,让爷看了恶心。你是忠臣吗?若是忠臣,为何降我大清?你不是一直推行儒家学说吗?那爷问你,父母丧,儿女要守孝三年,是不是儒家讲究的礼教?那为什么一听被任命为辅政大臣,你就忘了这个礼教?怎么也得上折子三请啊,连一请都没请,就这么巴巴地上任了,你算什么孝子?不忠不孝,你还有脸来爷跟前说教?!”
博洛骂完,尼堪骂,尼堪骂完,多铎亲自上阵了,他骂得更加恶毒!这番话直接戳心,一下子把洪承畴那件披在身上的虚伪外衣给撕了个粉碎!
洪承畴被骂得狗血喷头,羞愧难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仍在为自己辩解:“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是真心为大清考虑,没有考虑身后之名。”
“爷,奴才并无他意,是真心为我大清考虑,还望爷明鉴!”
洪承畴再次诚恳地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罗圈屁!”多铎怒了,拿起手里的茶盏,砸向洪承畴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