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是礼教不盛,而是北地多贫瘠,北人多苦,为了更好地生活,他们必须往南打,以掠取更多的资源。这是北地多战乱的根本原因,自然也能解释通南方为什么少战乱了。”
“而观当今之天下,满人倔起于北方苦寒之地,与其说奴酋想谋夺我大明江山,倒不如说是为了改变一个好的生存环境。闯逆席卷天下,从者甚众,也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百姓们教化无功,而应该看到,他们是在吃不饱饭的情况下,才从贼的。同理,我大明也是被连年旱灾、蝗灾、兵灾掏空了国库,到后来无力支应边饷、兵饷,才使得满人和闯逆横行天下而难治,终致如今局面。”
“追古抚今,臣对陛下愈加折服,还是陛下洞察幽微,看到了前人未看到之处,总结出‘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物质’之至理。”
黄宗羲侃侃而谈,从更高的层次论证了朱由榔的论调。
朱由榔听了,心道:“行,不错,没白让你吃烧鸡。撑了你一顿,撑明白了。”
黄宗羲这番话说完,瞿式耜也激动地站出来,说道:“太冲之言,臣也有同感。只要我们为政者始终把百姓生计放在心上,让天下百姓吃上饭,穿暖衣,再佐以礼教,何愁天下不治?不但如此,以此为治政根本,我大明一定能走出朝代更替的窠臼,开创万世不替之基业。”
“臣附议!”陈邦彦最懂朱由榔心思,知道黄宗羲和瞿式耜二人算说到皇上心坎里去了,连忙出班表态。
“臣也附议!”陈子壮也出班表态。
吴炳、杨乔然和吕大器此时见风向大变,已经从与宋应星的学术辩论,变成拍皇上马屁了,虽心有不服,但也只好跟随众人,赶紧唱皇上的赞歌。
“陛下,臣治学不精,见识短浅,有负陛下知遇之恩。臣对宋夫子与太冲所言已然是服了。”吴炳说道。
吕大器和杨乔然也随声附和。
“卿等都是儒学大家,长期浸淫其中,学问自是精纯,朕对此并不怀疑。只不过,也的确有见不到之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朕觉得你们未必已经心服口服,恐怕心中还有很多辩解之词吧?”朱由榔道。
“臣不敢。”吴炳答道。
“无妨,朕并不会以言入人以罪。朕刚才已经说了,无论是政见还是学术讨论,大可以各抒已见,畅所欲言。但有一条,讨论时可以面红耳赤,但执行时必须发同一个声音,也不能因有争执而致同僚不和。”
“是,臣等遵旨。”
“刚才诸位爱卿之争论朕都听了,觉得长庚和太冲所言虽有理,但还是有见不到之处。正好今日天睛,朕心情正好,就给你等解说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