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济格一动不动,直直跪着。
“粮道被劫,前有三万明军,后有小股明军窥视侧后,又有崇阳溪拦路,你也是打老了仗的,这么凶险的境地你看不出来?为什么不迅速东移离开那里?”
“啪!”又是一鞭子。
阿济格另一边的脖子也起了一道血楞子。
“爷,不是奴才无能,的确是李成栋太过奸滑,他的战法跟过去咱们碰到的明军将领大不一样,他不跟咱们硬碰硬,总是想尽办法占据天时地利之优,最大限度地限制咱们的优势。奴才自知罪大,被爷杀了也决无一丝怨言,其实在战场上奴才就已经生了死意。之所以不敢死,奴才一是怕将士无主,我军更乱,那样的话一个人也带不出来;二是奴才想将李成栋的战法详细禀报给爷,提请爷注意,以免再上李成栋的恶当。如今两个心愿已经达成,请爷赐奴才一死!”
阿济格挨了两鞭子,见博洛稍稍出了点气,这才敢给自己辩白。
“呸!哄谁呢?爷眼里可不揉沙子!分明是贪生怕死,还说的这良好听。你死了有我三哥带队,也能带出几百人来,李成栋战法不战法的,爷没看在眼里,你以为爷会跟你一样这么笨?”博洛毫不客气地撕掉阿济格的虚假面具。
“来人!”博洛喊了一句。
两名亲兵闻声进帐。
“先将这个狗奴才看起来,给他治伤,好酒好饭招待着,明日押送回南直隶,请豫亲王亲自处置。”
“喳!”
亲兵答应一声,过来一左一右在阿济格腋下一搀,将阿济格搀了出去。
“三哥,明日请你一并回南直隶,当面向豫亲王说明。我这就给豫亲王写信,一定为你开脱一二。”阿济格打发走阿济格,笑着对尼堪说道。
“大将军,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兄弟美言几句啊。”尼堪很领情地说道。
“三哥何必客气?你不是领兵主将,责任不在你,就算我不给你开脱,豫亲王也不会将火发到你头上的。”博洛道。
“唉,谁知道呢。”尼堪叹了口气。
两人都明白,这么大的一场惨败,必须有人出来背锅。尼堪之所以叹气,因为他知道,豫亲王不可能,博洛也不可能,有可能的,只能是阿济格和自己。虽然自己听命于阿济格,但阿济格是豫亲王爱将,而自己又是个不得宠的,到底这锅最后让谁背上,还真说不准呢。
尼堪担忧自己的命运,而博洛则想得更远,他却在为豫亲王多铎担上了心事。
原因很简单,大清朝如今虽然是他同母哥哥多尔衮在掌权,但反对势力也不小,大家都在等着他两兄弟犯错。
五千人被歼,正白旗被打残,这是多铎指挥无方,用人不当,一个识人不明的帽子肯定会扣到他头上。
而且,最重要的,正白旗可是他兄弟俩手中的王牌之一,如今这张王牌被撕去多半,朝中反对势力肯定会趁势反击。
自己作为亲多铎一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铎失势,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看来,跟永历朝打仗,还真得小心再小心,万不可再有闪失了……。”
博洛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