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文人,不会跟杨大力一样说粗话,只是把他的“大力”二字合为“夯”,就算小小的一个反击了。
其实,阮有文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昨为旧主臣,今为新皇宠,尽管得了新皇的赏踢,旧主刚刚驾崩,难道就这么高兴,一点不念旧主恩?稍微矜持一下也好啊。”
可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切,老软,甭弄些使不着的。我老杨命硬的狠,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说吧,你怎么那么不高兴呢?是不是还是你那套‘福兮祸所倚’?”杨大力学着阮有文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哈哈哈……,大力,别耍宝了。有文,大力说得对,你怎么不高兴?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有什么话说说吧。”陈际泰笑道。
“伯爷,有文当然为伯爷高兴,只是性子素来清冷,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四位将军,从今日起,是不是应该放弃原来的称呼,改称伯爷了?”阮有文站起来说道。
“对对对,老软说得对,不能再叫督帅了,是该叫伯爷。”杨大力连忙说道。
“对对对,阮师爷说得对,是我们疏忽了。”阎树立附合着说道。
“我倒觉得还是叫督帅显得亲近。”李德泗对阮有文很看不惯,你特么的拍马屁不要紧,别踩着我们啊,所以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德泗说的对,我们都是老兄弟,私下里不用这么正式。”陈际泰摆了摆手,状若无意地说道。
私下里可以不叫,但正式场合,你们得改。——这就是陈际泰的潜台词。
“是,伯爷说得对。”李德泗自然听出这个话外音,当即躬身施礼,顺势改了口。
“行了,你们四个先下去吧,我跟有文还有点事情要说。”陈际泰道。
他自然看出阮有文言不由衷,大概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众人面说的。
四人施礼退下。
“有文,有什么不妥吗?”陈际泰问道。
“伯爷,您视有文如子侄,托以腹心,有文不敢有所隐瞒。只是事关重大,请屏退左右。”阮有文郑重地答道。
“哦?这么严重?”陈际泰一闻此言,不由得一愣。什么重要的话,还要屏退左右?
不过,他素来信任阮有文,也知道他绝对不会轻言,当下心里重视起来。
他挥了挥手,对帐中伺候的亲兵道:“退出去,帐外十步之内不许靠近。”
“遵命!”
亲兵施了礼退出帐外。
“说吧。”
“是。伯爷,请恕有文直言,您大祸临头了!”阮有文抬起头,直视着陈际泰道。
陈际泰被他说得心里一紧,念头一转,猜到了他说的可能是自己恃兵索官一事,随即昂然而起,说道:“有文,你惯会危言耸听,哪有那么严重?当此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我有二万大军在手,有何祸事可言?新皇么?他手里有多少兵?满打满算五千顶天了,此时正当倚重于我,就算对我有些不满,但其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