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郑重地告诉他们三兄弟,这一仗关系到他们父子今后在朝廷中地位问题,只能胜不能败。
张家三兄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对于父亲的郑重其事,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清兵纵使能打,但一千人打一百人,简直太容易了,这不是送上手的功劳?用得着如此郑重其事?
但当他带队真正与清兵对上时,才知道父亲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张虎骑着马,站到队伍面前,高声喊话,作战前动员。
但看到平时训练场上那些看着生龙活虎的士兵,眼里的神色有些茫然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光说干话这些人可不买账。
“杀清兵一人,赏五两银子,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出发!”张虎没有过多废话,下了赏格,强调了纪律,就命令队伍朝东门冲去。
“嘿嘿,瞧着吧,五两银子不少了,可那些士兵明显没有多大热情,我看张家父子练的兵也不过如此。”白贵悄悄跟焦琏说道。
“你以为头功这么好抢?”焦琏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张家玉不同于他的儿子,他倒是看出了士兵们眼里的恐惧。他想了想,对自己的亲兵队长说道:“你们持刀站在队伍后面,凡后退者一律斩杀!”
“是!”亲兵队长答应一声去了。
跟陈仕豪在民居房顶箭射张勇不一样,攻取丁聪把守的东门,是最为难打的一仗,因为地利在清兵之手。
乡兵必须从城门旁边的甬道往上仰攻,难度可想而知。
张虎的乡兵呐喊着冲到东门时,丁聪见到密密麻麻的一群杂牌军冲上来,心里一点都不慌。这种情况他见的太多了,跟当年自己跟着闯王造反时的情形差不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不过不明敌情,不敢硬碰硬,立即把队伍退到城墙上,据高临下,往下射箭。
清兵射术很高,一轮箭雨下来,乡兵躺倒了一大片。其余乡兵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袍泽,瞬间成了死人,本来心里就有对清兵的恐惧,这下一下子扩大了,“妈呀”一声,把兵器一丢,扭头就往回跑。
在阵中的张虎见状大怒,深怕溃兵冲乱的本阵,抽刀斩杀了几名逃在最前边的,但仍是止不住心态已经崩溃了的乡兵们。
“给老子杀!”
丁聪是打老了仗的人,见状哪能放过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大声下令。
“杀啊!”
清兵收起弓箭,拿起刀枪,从城墙上冲了下来。
“哎呀,妈呀,快跑呀,鞑子追上来了。”乡兵们见跟野兽一般的清兵甩着小辫子追了上来,肝胆俱裂,撒开脚丫子狂奔。
尽管张家玉的亲兵队砍杀了四五十人,但溃势已成,张家玉再也无力收拢部队。
练了三个多月的兵,竟然是这么个熊样,自己被皇上任命为兵部侍郞,还任命自己担任前敌总指挥,把这么一副重要的担子撂给自己,自己第一仗就打成这样,这是要羞死人哩!怎么跟皇上交待啊?!
张家玉悲愤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