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两居室公房,虽不大却布置得干净整洁。如今瞿平和小调度住着。
大大小小的汽车模型将房间妆点得别具一格。用旧轮胎做的茶几坐垫精巧而富有创意。
上次的撞车事件,让瞿平因祸得福的抱得美人归。他多年出租生涯练就得酷炫车技,外加生死关头拼命将车转向右边,把自己暴露在重卡撞击方向,却把副驾驶座上的小调度挡在后面,如此患难见真情,小调度自然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当晚便夫妻双双把家还。
小调度和瞿平亲自动手下厨,置办了一桌酒菜招待两人。四人把酒言欢庆祝大难不死,后福频至。
瞿平对撞坏秦苏宝马的事依旧耿耿于怀,提出要分担修理费。
秦苏拿出事先准备的礼物,坦言不怪他撞坏车子,反而打心底里感谢他救了颜孜群一命,若当时是颜孜群开的车,真是未必有瞿平这么好的车技能躲过这一劫。何况瞿平也是反应再慢个几秒,就非死即伤。
瞿平不知是喝多了还是一贯神神叨叨惯了。接过礼物跟三人吹嘘。
“我那天一见颜孜群就觉得他面色不佳,恐有血光之灾,要遭小人暗算。所以有意动了点手脚,跟他换了个车。方才化解了凶兆。”
小调度愤而给他一拳。“人家秦苏是跟你客气,你还真恬不知耻当真了呢。”
颜孜群不以为意的笑着附和他。“那我还得多谢你替我挡了煞气。”
瞿平被他一说还更是来了劲。“我是说真的,我就觉得那重卡司机不象是不小心,倒像是存心置我于死地,我明明靠右行驶得好好的,它非要从左后方追上来,我已经让到绿化带边上了,它还是一个劲的往前冲。”
小调度吐槽他的被害妄想症。“重卡司机不是说了,是重卡的驾驶室太高,他根本看不到旁边的车。交警也证实他有踩刹车,由于惯性没有控制住。”
“他妈的。”瞿平夸张的掠了掠头发。“一定是看小爷我玉树临风,和老婆开着宝马唱着歌好不潇洒,就心生嫉恨。想假借车祸撞死我。唉~长得太拉仇恨,上街都危险啊。”
被小调度又好气又好笑的又是一顿暴打。连呼怎么会摊上他这个猴子派来的逗比。
颜孜群被这对活宝逗得忍俊不禁。
唯独秦苏一点也笑不出来。
颜孜群见她面色难看,以为她受不了瞿平的神神叨叨,安抚的偷偷在桌下握住她手,触手却是一片冷汗涔涔。忍不住关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苏从沉思中回神。喃喃道。“万一真是有人要害你呢?你忘了,他已经害过你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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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古镇的夜晚质朴幽静。青砖黛瓦的古宅内更是安谧。只闻得远远的河边传来丝竹的婉转余音,和着茶水浇在茶宠上的淅沥声滋润熨贴。
清凉爽净的中式厅堂上,陈老板却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陈祺往他杯中又添了些新茶,片刻间茶香升腾。“陈老板,要不要我替你把空调再调低点。”
“不用,不用。”陈老板喝着热茶,额头沁满细密汗珠,却驱散不了心中寒意。笃定已死的人死而复生不算,还又一次让他逃脱,让陈老板怎能不心惊。忍不住咒骂。“干你娘,现在这些办事的真是越来越不牢靠了。这么点小事都能失手。”
陈祺继续用茶扫蘸茶汤打理着茶宠,汝窑天青的美人,养了这么久也未见吐水,难道是他调/教的方式不对?
陈老板见他如此气定神闲。更是着急。“陈总,你怎么不急啊,我都要急死了。万一他恢复记忆,不是随时会揭发我们。”
是揭发你,不是我们!陈祺在心里暗讽一句。
他当然也急,但远没陈老板这么如临大敌。他向来只负责提供金钱资助,脏手的事情全是陈老板负责打点。仔细回忆三年前的事发过程。确认自己始终未曾暴露过身份,唯一一次跟颜孜群面对面,也是在他被陈老板的手下擒住后,去验了下人。当时颜孜群是被蒙了眼的。不可能知道他。
不过,那东西是不是在扇他耳光时掉的?事后回原地去找也没找到,难道是掉他身上了?
陈祺立刻推翻自己的假设,一定是掉其他地方了,不可能这么巧。
掩住心思,表面仍是与陈老板同仇敌忾。“我当然急。所以一接到你消息,不就立时三刻出现在这里。”
陈老板已然乱了方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还要问我?”陈祺讪笑。“你手里沾过的血腥还少?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你的意思是?”
陈祺讥讽他。“你们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都忘了当初刀头舐血的血性。”开了几个公司就真当自己是做正当营生的了。
陈老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好不容易重又拾起来的生意,不能让一个突然冒出来搅局的小子给坏了大事。“行,干脆来个爽快的。也别跟这小子玩捉迷藏了。”
陈祺摩挲着美人茶宠温润顺滑的身子,微微一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