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数日,许瑾瑜都在忙着绣丝帕。
许瑾瑜丹青功底极佳,小幅的绣品从不用固定的花样子,每一幅都是亲笔画出的底稿,再巧手飞针走线而成。绣出的图案精巧别致栩栩如生。
此次绣的帕子是送给安宁公主的,自然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光是底稿就画了三份,反复比较才选定了其中最好的一幅。
许瑾瑜专注凝神的刺绣时,初夏习惯性的在一旁做绣活打发时间。
许瑾瑜学女红的时候,初夏也一直旁听,几年下来,只要不和许瑾瑜比。初夏的女红也很拿得出手了。
主仆两个坐在一起,各自忙碌。觉得累了,就放下绣活,吃些点心喝些茶闲话几句解解乏。气氛轻松而融洽。
不像主仆,倒像是一对姐妹。
一旁的含翠忍不住说道:“小姐待初夏真好。”语气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羡慕。
小邹氏规矩繁多手段严苛,稍不留神犯了错,挨板子罚月例是常有的事。更有被发卖出府的。犯错被发卖的侯府奴婢,通常都没什么好去处。最怕的是被卖到什么腌臜的地方......
为人奴婢的,命运如浮萍。卖身契捏在主子手里,只能任由主子揉搓。
含翠早已习惯了战战兢兢的丫鬟生活,这些日子到了许瑾瑜身边,见识到了初夏和许瑾瑜相处时的随意自在,心中既羡慕又唏嘘。
许瑾瑜弯了弯唇角,别有所指的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初夏对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会对她好。”
那双美丽沉静的眸子看了过来。
含翠半点不见心虚,一脸的诚恳真挚的应道:“有幸伺候小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绝不会有二心。奴婢比不得初夏聪慧伶俐,到小姐身边时日又短,若有什么做的不妥了,小姐只管责骂,奴婢一定会好好改,直到小姐满意为止。”
顶着这么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孔,每一句话都似发自肺腑。
如果不是知道含翠的真面目,她几乎要以为含翠说的都是真心话。
小邹氏确实高明,调教出来的丫鬟一个比一个伶俐。不同的是,含玉的伶俐表露在外,含翠看着忠厚,城府心机更胜过含玉。怪不得小邹氏会派含翠到她身边来做眼线。
前世的她善良天真,被含翠忠厚老实的外表蒙蔽,很快就将含翠视为亲信,对含翠的话更是深信不疑。直到被算计着嫁给了纪泽,看清了纪泽的真面目之后,她才幡然醒悟。原来她的身边一直藏着这么一条毒蛇......
这个沉痛的教训,让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含翠表完忠心之后,一脸期待又忐忑的看着许瑾瑜。
许瑾瑜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重新又低下头做起了绣活。
含翠心中暗暗失望,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到引嫣阁快有半个月了,她做事沉稳仔细,邹氏常在小邹氏身边夸赞她。
邹氏好应付,许瑾瑜却比邹氏难亲近多了。她表现的再好,再竭力讨好,许瑾瑜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好在时间多的是,也不急在一时。
含翠心中暗暗盘算着,又凑到了初夏身边,小声请教起了女红。
初夏性子单纯,活泼爽朗,对含翠也没什么戒心,热心的指点了含翠一番。
就在此刻,邹氏过来了。
......
许瑾瑜正要放下绣活起身相迎,就听邹氏笑吟吟的说道:“自家母女,又不是外人,讲究那些个虚礼做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着,便走到了许瑾瑜身边,仔细地看了几眼。
丝帕已经快绣好了。
一面绣着一丛青郁的翠竹,疏落有致,挺拔秀逸。另一面绣的却是片片在风中飘落的竹叶。乍看有些凌乱平平无奇。
邹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瑾娘,安宁公主喜欢竹子,你在这一面也绣上几株竹子就是了。绣竹叶未免显得简单敷衍了。”
张口要帕子的人可是安宁公主!许瑾瑜总该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才对。怎么这么敷衍了事?
许瑾瑜也不辩解,只淡淡笑道:“娘,你先别急,再仔细瞧瞧这些竹叶。”
难道还有什么奥妙?
邹氏不怎么确定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这一看,果然看出些门道来了。这些看似凌乱的竹叶分布分明是有规律的......
邹氏好奇的追问:“你到底绣的是什么图案?”
“还没完全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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