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上门,若是不奉上一杯香茶,岂不显得小寺无礼,诸位施主且随小僧前去云房小坐片刻,想必那师父也应该回来了。”
明溯歪着头看了一下无名,见其微微颔首,便装作很勉强的样子,将那扇子一指汉子,言道:“如此,你且前面带路吧。”言语之间,甚为傲慢无礼。
那汉子却是毫不生气,笑吟吟地在前面领了三人往右侧云房而去,到了门口,让了明溯等进去,自己往那厨房而去。那汉子还没走出几步,后面明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这山野之地,除了些枯枝草叶,哪里还有什么好茶。你且随之去接点山泉水回来吧。”无名应声便也出了门。
那汉子本欲下点迷药放倒三人,闻言大惊,忙回身言道:“小寺用水便是那后山泉中挑来,不敢劳烦施主。”
“可新鲜?”
“今日晨间方才更换,新鲜得很。”
“如此甚好,你便去吧。”
那汉子大喜,应了一声,赶紧往那厨房方向而去。待其走远,无名紧忙上前低声禀道:“后门无人,但那山峰之上,隐约可见有刀光闪烁,想必定然放了暗岗探望。”
“这帮贼人倒是猴精猴精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明溯叹了口气,打消了原先抓舌头的想法。
“那汉子鬼头鬼脑的,估摸着茶水定有问题。”乐进谨慎地提醒了一下。
“这个我已经猜到了,且看他准备如何诓骗我等。”明溯却是老神道道,一点也不在意。
不一会,那汉子端着三碗滚沸的茶水上来了,果然如明溯所料,除了些枯枝碎屑,哪里还有什么好茶。明溯接过大碗,轻轻地吹了一口,嫌恶地言道:“好好的山泉水,偏要弄些下等之物污损了。”一边说一边用怀中掏了块蜀锦出来蘸了茶水去擦那靴边。擦完了也不收起来,就那么随手往地上一扔。
这一块小方蜀锦,寻常人家半年开度节俭下来也不定能够买上几块,可明溯却是擦了一下靴帮,便随手丢弃不要。那汉子见明溯如此大派,心中更加认定此人是个大大的肥羊,可惜此时其余贼人皆已下山做那无本钱的买卖去了,院中只有自己一人,看那随从粗壮有力,估摸着自己一人铁定吃不下来这笔买卖,心中更是焦急,便凑了上前言道:“要不小僧再去重换一碗上来。”
“算了,等住持回来了我等再来吧。”明溯斜斜地瞥了一眼那汉子,无趣地言道:“你这僧人六根未净,与你多言也自跌了我的身价。”无名在旁边也是应和不已。
三人出了山门,那汉子牙恨得痒痒的,却还是堆了一脸的谄笑,连声问明溯等人何时再来。明溯毫不理会,摇着羽扇一路看着风景优哉游哉就这么下山去了,乐进紧随其后,那无名却是鬼灵地扯过那汉子,言道:“如若你将那佛相案前珠子送我一串,我便劝说少主再来礼佛敬香。”
那汉子自无不允,忙回身去寻了串珠子,讨好地送到无名手中。无名一边把玩那串珠子,一边心不在焉地言道:“我家少主此去延津县中采购丝绸,三日后将回返经过左近,届时我定尽力劝说,但上不上来,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那汉子一听丝绸便眼神亮了,忙拉住无名说了一通好话。不一会儿,无名便把那粮食数量、押运人数、具体路径全部被那汉子套了过去。眼见明溯渐行渐远,无名一副焦急的样子,甩脱了那汉子,远远地望着身影奔了过去,留下那汉子在原地盘算不已。
那边明溯三人下了山,大张旗鼓地往那延津行去,中间几次经过市集,专挑那精致之物采购了数件,小半日时间,沿途商家均知道有个出手阔绰的纨绔少年经过。
这边大群贼人返回寺庙,闻听错失了一只肥羊之后,纷纷懊丧不已,正骂骂咧咧间,那留下看家的汉子又将从无名口中套得的消息说了出来,众人顿时欣喜若狂,大小头领好生一番商议,定下了其中最适合伏击的一个山谷。
还是那个持锤的头领慎重,定下方案之后,又派了七八拨探子往山下访了一番。这一访,自然明溯一行的行径全部落到了众人耳中。山上贼人更是坚定了肥羊的概念,一个个磨掌霍霍,恨不能立即杀下山去,将那纨绔少年洗劫一空,再拉了上来绑作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