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古朴陈旧的戏台子上,身披锦绣,头顶发冠的人儿歌喉婉转清丽,赢得满堂喝彩。
龙羽深和宋凝琛二人一路默默无言,到了一个戏台旁,宋凝琛却突然驻足:“你听。”
“这是……京戏?”龙羽深突然想起,凌皓给她的书中有很多关于民间艺术的介绍,却不知宋凝琛为何对京戏有了兴趣。
“曾几何时,我母亲也是如此,咿咿呀呀地吟诵着原本与她无关的戏词,”宋凝琛突然轻轻地开口,声音虚无缥缈好似朦胧的细雨,“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还相爱,那时候,他们还是彼此的唯一,那时候,连诺言都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变,变成人人唾弃的可怜模样。”
这是……他的秘密吗?龙羽深睫毛颤动着,他的父母,原来,是这样的么?
“为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有秘密,不是吗?”他突然眨眨眼。
“诶?我……我哪有什么秘密啊。”龙羽深突然心虚地转开自己的视线,不再看他。
“也许,你现在不愿说,不过没关系,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宋凝琛从衣襟里抽出一枚金灿灿的东西,正是她的命鳞!
她愣愣地伸出手接过命鳞,看着命鳞上的灵气越聚越重,颜色在触碰到她手心的那一刹那焕发出奇异的光彩,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她几乎要忍不住将命鳞揣进心口一走了之了,而这一次为她输入的灵气至阳至纯,哪怕真的离开命鳞,也可以确保她在人间半年无虞。
但龙羽深不能,宋凝琛已经看出了命鳞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她不能承认,她一日不承认,鲛人族就一日不会暴露。
她深吸一口气,将命鳞放回他的手上:“我见识短浅,不识此物。”
可不知是她动作拖泥带水还是别的什么缘由,她的手在抽回的一刹那与宋凝琛的手掌有短暂的贴合,她突然红了脸颊,手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暖暖的温度,这……不算是人间的轻薄吧?
回想起过去的二百多年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碰到她手的从来都是父皇母后和四个兄长,唯一一个碰了她手的陌生男子还是个俊秀的人间公子,这样好像也不错,她脸上不禁浮现出坏坏的笑容。
“凌姑娘?二小姐?”
“啊,怎么?”龙羽深的思绪又被唤了回来。
“天色不早了,我便送小姐回府吧。”宋凝琛稳稳地执着手中的花灯,清瘦颀长的身影让龙羽深有些恍惚,这个家伙……真的是凡人吗?
嘚嘚的马蹄声伴随着马车木架的晃晃悠悠,她坐在车内,手上捻着那根发簪,心里却莫名地安稳,她知道,宋凝琛在马车的后面策马跟随,他,在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