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其实非常的豁达诙谐,看事情也很开明客观,绝不会因为一时意气迁怒无关人等,否则今早上我也不可能安然无事的来向梁书记汇报情况了。”
梁启茹怔了怔,旋即暗道自己糊涂了,竟疏忽了这重要的关节
正如陈明远所说的,如果萧老真的因此事迁怒瑞宁乃至温海班子,那么陈明远这个县长也怎么可能幸免呢,更别说昨晚还让他一路陪同了
这些细节,正说明萧老确实是一个恩怨分明、虚怀若谷的人物,有错的就要罚,没错的他也不会胡乱开罪,换言之,只要自己严格公正的惩办这案件、并证明自己和瑞宁的黑恶现象没有任何关系,萧老自然不会记在心上
“所以,萧老气归气,但终究只是气这些为恶一方的恶徒,后面撂下那么重的话,大约也是希望能敦促大家能高度重视,从严从重从快的将这些不法黑恶团体一举扫清,还社会群众一个朗朗乾坤。”陈明远又不失时机的给了一颗定心丸。
梁启茹不住点头,回过神,从茶几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抛了根给陈明远,忽然道:“对了,萧老究竟什么时候来的温海,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昨晚情况紧急,梁启茹也没顾得上‘兴师问罪,,此刻就想把事情了解清楚,关键的,他还是想知道陈明远和萧老到底有什么私人交情
陈明远的家世背景,梁启茹早已了然于胸,结识一些上层的权贵大佬也不稀奇,但让他困惑的是,作为中海系的世家子弟,怎么和另一大政治派系的元老搅到一块去了?
“我的未婚妻是苏城人,萧老在苏城游赏的时候,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陈明远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梁启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摆手道:“没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理解的。”由于这段时间和贾家关系密切,他辗转得知和陈明远定亲的女子是江南苏城的名门贵族,这些关乎世家的轶闻总是外人不便多打听的,所以梁启茹也没多问,却敏感的猜到萧老是和陈明远的联姻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思及于此,梁启茹煞有介事的打量着陈明远,暗暗迟疑着自己是否还有必要铲除这颗眼中钉,先不说陈明远在瑞宁稳若泰山的权势,光是汇集在这名世家子弟背后的一系列豪族派系和权贵大佬,就形成了一张深不可测的能量网,这是一个令梁启茹望尘莫及的存在
有鉴于此,非要和陈明远硬碰硬,无疑胜算渺茫,即便有贾家的支持得以险胜,自己也必将遭受重创
况且,以陈明远的势头,瑞宁只是他的短暂驿站,顶多再过一两年,他肯定是要离去的,自己在温海韬光养晦了十几年,难道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下去了么?
更何况,自己的未来志向也不仅局限于温海啊
陈明远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而留给自己的时间则所剩无几了,在这最关键的时间里,分心于和陈明远的博弈中,怎么看都非明智之选
这一瞬间,陈明远也隐约察觉到梁启茹看自己的目光有所变化,想必是重新审视和自己的关系了,假装看了眼时间,道:“梁书记,萧老今早就要离开温海了,据说省里担心老长的健康,要先把老人家接过去安顿。”
梁启茹点点头,这也在情理之中,宋阳昨晚都那么表态了,肯定不会再让萧老逗留了,要是再生什么差池,大家都担待不起
“我刚到市委的时候,萧老的车队也出来了,这时间该到机场了。”陈明远状若无意道:“不如梁书记和我一起去送送萧老吧?”
梁启茹眼睛一亮,陈明远这是变相的给自己创造向萧老负荆请罪的机会呀
他正愁接下来该怎么觐见萧老呢,如果他主动上门,铁定是要吃闭门羹的,而陈明远邀请自己一同去送别萧老,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良机
“好”梁启茹踌躇满志的道:“我顺便也把昨天的事情,向老长做一个汇报,让老长知道咱们温海市在对待黑恶问题上绝不会手软”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小陈,一会还要辛苦你,争取再给萧老做做解释工作,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给你记一大功”
陈明远飒然笑道:“梁书记,我也是咱们温海市的于部啊”
另一层意思就是说:我是温海市的于部,在这起事件上,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市里不好看,我肯定也不好看,所以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萧老那边就是市里不提,我肯定也要尽力去游说的,争取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启茹的嘴角轻轻一抽,默默伸手在陈明远的胳膊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