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目睹凌乱惊恐的人群,宋彪的嗓子眼阵阵发紧,刚才电话听陈县长说出了状况,还满以为是寻常的治安纠纷,万没料到,竟似有暴乱的迹象啊
离得近了,宋彪再看到警卫队手里的枪支,屁股差点直接蹦起来,还以为碰到了恐怖分子呢,来不及多想,就吆喝警员全体一级戒备,甚至还寻思着请求特警队以及市里的支援
好在,那名警卫队长很有眼力,看警察到了,就抬手招呼一声,让便衣们收回了枪械
谁知这一幕落到络腮胡的眼里,还以为这些暴徒主动投降了呢,立马从墙角处屁颠颠冲到了宋彪的车前面,抢着献媚道:“宋局长,您来得太及时了,这伙暴徒简直目无法纪啊,大庭广众之下,不止鱼肉百姓、殴打群众,还公然持枪袭警,还好我看情势不妙,立刻疏散了群众,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损失……”
宋彪火急火燎的,哪有闲情听他聒噪,看那些便衣收回枪支、集体退回到摊铺的门口,立刻猛推开车门走下来,冷不防就把络腮胡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县长”
宋彪很快就在摊铺里头看到了陈明远,但看到门口的便衣却迟疑着没有上前。
陈明远笑笑:“没事,都自己人。”
宋彪这才释然,疾步跑到了陈明远的跟前,挺直腰杆敬礼道:“未能及时抵达现场、遏制暴乱,还请陈县长责斥
“来得很及时了,怨不到你。”陈明远摆摆手,颔首道:“先把人都带回去吧,再派警员维护夜市的秩序。”
瞅这阵势,那些抱头蹲地的痞子们就明白今天捅了马蜂窝,一个个更加的面无人色、惊慌失措,眼看那些便衣暂时撤回去了,就想赶紧趁乱撒腿跑路。
可都没完全站起来,随着宋彪的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警员又把他们堵得死死的,相比警卫队,这些基层民警对付这些地痞的经验异常丰富,一手持枪,一手持棍,连骂带打的把人使劲整治,直把这些大汉打得哭爹喊娘、哀嚎不已
不一会,警员就将所有的地痞按倒在地,双手反铐直接拖走了。
目睹此情此景,络腮胡在一瞬间几乎全身冰透。
刚才他还纳闷警察出动的效率怎么比自己还高呢,一听到宋彪喊那年轻人叫县长,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再仔细瞅瞅陈明远的面貌,可不正是那位名震一方的年轻县长嘛
那一刻,络腮胡掐死小平头的心思都有了,也全怪自己晚上喝了酒,又一时狂妄过头了,竟一时没认出来人,这下好,枪口没瞄准自己,自己先主动撞上去了,想不死都难了
眼看场面迅速被弹压住了,络腮胡咬咬牙,转身就想遁走,大不了自己辞了这工作到外地躲一阵子就是了,总好过被当作同党抓去蹲号子
络腮胡的联防制服救了他,那些警察因此也没为难他,趁人没注意这里,他赶紧顺着墙根往外溜去。
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络腮胡刚悄悄松了口气,谁想公园门口再次传来一阵喧嚣,夹杂着鸣笛和叫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猛然白光大亮,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等缓过来了,看到前面林立的人群,心肝再次窜到了嗓子眼,脚踝一软,再次跌滚在了地上,连自刎当场的心思都有了
摊铺里,尹庆宁径直拽着小平头回来,小平头今天挨了好几通狠打,此时再经一吓,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尹庆宁轻轻一推,就跟团稀泥似的咕噜滚到了陈明远等人的跟前,缩着脑袋和肩膀连口气都不敢多喘,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副等着受死的绝望样。
“带走吧。”陈明远厌恶的挥挥手,吩咐道:“连同这里的联防、城管,一并处理了,明早我就要看到结果”
宋彪轰然应允,心知陈县长是要借势整顿全县的治安问题了,也是,自从郭福海被调整去管纪检工作,熊路涛对公安口的于预愈发强烈,该是时候予以反击了。
布置完了任务,陈明远正想送萧老上车离去,外面的警员组成的封锁线霍然闪开一道口子,几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赫然正是市委书记梁启茹,夜幕下,他的双颊依然有些红润,惟独神情已然阴沉似水、且透出了浓重的戾气,忿忿扫了眼场面,迎头看见被众人簇拥的萧老,立刻脸色一凛,疾步上前欠身道:“治下不力,还望老首长海涵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