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人诚惶诚恐的模样,陈明远脸色不动,径直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究竟是什么人找魏主任的麻烦。”
这驻京办职员往后瞄了眼,见魏蓉蓉还没回来,就上前一步,低声道:“陈县长,您刚才也看见了,这两天我们驻京办都没敢开门营业,就是招惹了几个得罪不起的人物,那些人凶悍得很,撂下话,如果我们不赶紧把人交出去,就要把我们瑞宁驻京办从燕京地界上连根拔起呢”
陈明远皱了皱眉,暗暗泛起了嘀咕,燕京的龙蛇虎豹是众所周知的多,区区一个偏远小县的驻京办,在燕京就是连个街道居委会都远远不如,只是,再不济,也不至于有人胆敢青天白日的恐吓威逼吧。
“是什么人?你们没报警么?”
“报警没用,那些人的来头大着呢,黑白两道都不敢轻易招惹。”
职员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就是和咱们这一带驻京办常有业务往来的安保公司”
陈明远心里一动,经这么一提醒,他依稀还有些印象,和后海胡同这一带驻京办常有业务往来的安保公司,可正是那位连文胜连公子的安保公司嘛。
同样是上次来驻京办,陈明远因缘巧合邂逅了连文胜,两人还结下了一小段梁子呢。
按理说,这么一个小衙内,陈明远基本是懒得放在心上,只是按照王秀全等人之前的说辞,这位连公子的父亲,曾经当过寇老将军的警卫员,正靠着这份香火钱,连文胜的父亲退役以后,被安排到了燕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分管着治安工作,而连文胜也靠着父辈的荫庇,在燕京搞起了安保生意,其中的一项核心业务,就是和全国各地的政府合作,截住地方来的上访者,承担了阻挠视听、使下情不能上达的恶劣作用
“魏主任和他们起了矛盾?”陈明远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上次来驻京办,他听魏蓉蓉说连文胜的安保公司经常有殴打上访者的现象,再加上彼此有了过节,于是临走前就吩咐魏蓉蓉更换了合作方,这一年来,两家应该是平素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突然间又起了瓜葛。
“还不都是因为魏主任要保一个访民。”职员欲言又止道:“唉……刚好那访民又是魏主任的中学老师,魏主任重感情,原本是想帮那访民打点好再安全护送回温海,没想到熊书记也收到了音讯,又联系了安保公司,要我们把人截下来再交出去,魏主任不愿意,这才闹得不可开交了……”
随着他断断续续的讲述,陈明远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大约在半个月前,魏蓉蓉的中学老师因为土地拆迁问题,开始向相关部门交涉,却接连在县市两级机关那里碰了壁,无奈之下,就跑到燕京准备‘告御状,了。
但不知道是那个关节走漏了风声,事情被熊路涛获悉了,于是一边向魏蓉蓉施压,一边联系安保公司,意图要把这访民截回来,魏蓉蓉深知这些安保公司的黑幕,担心老师的安危,自然不愿意把人交出来。
不过,这种事,根本不是她区区一个驻京办主任可以忤逆的,更遑论她的公公刘郁离已经卸任,她和婆家在瑞宁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如今熊路涛的重重压力施加下来,又被安保公司步步紧逼,她早已是进退两难、心力难支了。
有传言,熊路涛还准备在秋天撤了魏蓉蓉的职务
陈明远听得剑眉微蹙,想必当初熊路涛是被刘郁离欺压得太憋屈了,如今刘郁离垮台了,自然不会再把刘郁离的儿媳妇放在眼皮里了,或许,借着这件事还能出一口恶气呢。
熊路涛的那点小心思,陈明远自然懒得理会,只是先不提他对魏蓉蓉的印象大体还不错,不忍心看她一个弱女子被如此欺负,而且贸然把瑞宁来的访民交给连文胜的安保公司,于情于理,都难以⊥他安心,思索片刻,就道:“那魏主任的老师现在安排在哪里?”
那职员似乎有片刻的迟疑,但以上陈明远炯炯的目光,忙回道:“魏主任把人安排到燕京的一个朋友家里,不过……怕是也藏不了多久,这几天正核计着是不是把人悄悄送走呢。”
把人送走?怕是驻京办的周围早被安保公司布置了眼线了吧
陈明远摇摇头,正暗暗计较着该如何摆平事端,忽然心头一凛,隐约察觉到连文胜为了一个偏远县的访民闹得这么大动于戈的,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呀。
蓦地,陈明远想起这位连大公子的一大生意门道,就是通过安保业务和各地政府取得联系,并借此在各地寻找可观的盈利项目,如今,因为这次截访事件,熊路涛和连文胜接上了头,难保这两个人之间不会另有其他的暗中联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