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裂开来长到上面去了。”沐佳音在旁解释道,还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兴致盎然道:“想不想知道刻的是什么?”
陈明远点点头。
沐佳音晕着脸,抿了抿唇瓣,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正要开口,拱门口忽然传来了沐恬然的招呼声,“小姑,宴席开了,大伯让你先去请奶奶出来。”
沐佳音答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陈明远,笑道:“回头再说,我先去请我妈,你直接去后厅坐一会……晚上表现得好一点。”
说完,她的含着一抹娇羞,翩然而去了。
入夜,沐家苑内张灯结彩、流光飞舞。
毕竟只是小寿,规模比起上小了许多,甚至没几个登门的宾客,只是在后厅摆了两大桌两小桌,除了沐家人,还有几个台胞以及来自欧美的华人,据说都是早年离开大陆的沐家族人,虽然平日来往比较少,不过随着大陆经济的腾飞,交流也渐渐增多。
这一天,趁着老太太寿辰,登门大约就是混个熟脸罢了。
时候一到,沐定音、沐佳音等人就推着老太太出来了,按照以往的程序,宾客们逐一上前问候送礼,礼物也是成出不穷、花样百出。
轮到陈国梁叔侄,先是陈国梁道了几句喜庆话,然后陈明远顺势上前,双手捧上了礼盒。
似乎早前都有所听闻,这一刻,全场的气氛顿时沉寂了许多,包括沐纶音等人,目光都紧紧盯着老太太的反应,或许很多人都明白,一旦老太太接纳了这份贺礼,相当于就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上一次送了本佛经,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喜不喜欢,前段时间听闻您老的寿辰将至,为了准备这次寿礼,我也是费了不少脑筋,最后听家里长辈的指点、以及朋友的推荐,就托人找来了这件用羊脂玉铸成的封侯挂印,还望您老能瞧得上眼。”
陈明远打开礼盒,恭恭敬敬地捧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眯着眼,也不知道是打量这份寿礼、还是面前的年轻人,眼中的精芒时隐时现,过了好一会,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颔首道:“你有心了。”说着,探出手捻起那件猴子攀爬枫树的挂上印章,摩挲了一下,轻轻点头,脸上逐渐现出了满意的神采。
为了找到这枚瑰宝,陈家此次也是下足了心思,最后还是通过老爷子的关系,从中海一个著名的老收藏家手里拿到的,羊脂白玉本就是最佳白玉,这几块羊脂玉水头足,可以放入水中提起后滴水不沾,而且这枚封侯挂印的雕工精湛,又出自大师之手,其中的意蕴是最讨权贵人物的喜欢。
如今沐定音位列政治/局委员之列,日后的政治前景一片光明,陈家送上这份寿礼,无疑很令人称心满意。
老太太掂量了一下,就放了回去,让沐纶音收下以后,又道:“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沐纶音点头答应,从身后的茶几上拿来一个红木盒,递给了老母亲。
老太太打开盒子,当从里面取出一枚红绳玉观音的时候,包括沐定音、董珍颖等人的脸色都变了,旁人或许不清楚,可他们这些亲人又岂会不知道这枚玉观音的重要意义。
老太太信佛,却比较随缘,家中没有佛堂,也不强求子孙们吃斋念佛的,当年她丈夫死于大革命的横祸,万念俱灰下,她去了一趟舟山普陀,遇到一位老尼姑说老太太与观音有缘,老太太最后听了她半年的佛法,逐渐心境祥和,不久后,老尼姑圆寂。
那枚玉观音便是当年老尼姑赠送给老太太的“遗物”,所以意义非凡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老习俗了,这枚玉观音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我家的几个儿孙又不信这个,索性就当回礼送你了吧。”老太太摩挲着那枚观音菩萨玉像,亲手将它戴在了陈明远的脖子里,柔声道:“在俗子眼里,这枚观音像还不如你的封侯挂印来得吸引眼球,但它对我的意义很大,既然是一家人,我就希望你把它一代一代传下去。”
“岁月能改变冲淡的事物太多了,这世间的虚荣诱惑也太多了,而人心恰恰是最易变的,我不指望你也迷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但还是希望这东西能帮你守住几分本心,切莫忘了最初的执念。”
这番话,等于就是将女儿托付给陈明远了,希望两个人今后能将这枚信物代代相传下去。
沐佳音静静望着这一幕,羞赧之际,眼眶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陈明远感受到近乎仪式的隆重庄严,望了眼脖颈上的玉观音,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太太终于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