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部长,请息怒、请息怒”
黄世绅赶忙起身拦住了崔南华,好言安抚了几句,道:“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说嘛闹崩了,对谁都没好处”心里却在暗暗窃喜,姓陈的,你这次绝对完蛋了,得罪外资大企业也就罢了,现在还把篓子给捅到市里去了,这大板子打下来,不死也准能让你脱层皮
崔南华瞪着白眼,气咻咻也不说话,只是用余光瞥着梁启茹,让他给一个说法。
梁启茹自始自终不发一言,直到此刻局面几乎失控之际,才温吞吞地道:“看来大家的意见还存在不小的分歧嘛”又瞥了眼陈明远,浮现几分诡异的笑意,淡淡道:“明远同志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没别的了吧?”见没人吱声,点点头,“那这议题就暂时搁一搁吧,回头我拿到市里再和其他同志议一议
陈明远的脸就沉了下来,这样来晾他,可比什么都更落他的面子
会场冷寂了足有半分钟,静得吓人,静得在场的人屏气静息,谁也不敢大口喘气,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看来,梁市长是一定要保住泰兴集团了
刘郁离的脸色间也闪过一丝怒意,梁启茹策反黄世绅本就触及了他心里的逆鳞,现在又明目张胆地插手瑞宁的事务,甚至还不经任何人的默认,就擅作主张地做出决定,这分明当他和瑞宁于部是空气了
郭福海等人也是恼怒不已,却也不敢直接顶撞,浸淫宦海数十年,他们都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小胳膊是拧不过大粗腿的,如果市里铁了心要保这个项目,那么任何人的阻拦,都只能是毫无意义的。
惟独黄世绅的心里乐开了花,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姓陈的,只要你今天当众服了软,我看以后看你还怎么有脸抬得起头来,如果你要是还想负隅抵抗,我看你今天该如何收场
得意之下,黄世绅放在桌子下的那只大腿,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了起来,暗叹自己之前的抉择有多么的明智
虽然临时反水倒戈,难免会被众人所不齿,但为了能继续享受权力带来的荣耀和利益,他只能行此一步了,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既然刘郁离已经不能给他作保护伞,那么他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及早的另寻高枝
况且,经此一役,梁市长的势力必定将渗透进瑞宁,由他在市里的关照,自己再和熊路涛连成一线,何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气氛胶着之际,梁启茹一锤定音道:“好了,这件事就暂时到这里了吧,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我们还是不要贸然否决了泰兴集团的投资项目,凡事还是以协调商量为主嘛。”又转头对崔南华道:“崔先生,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对于您和韩方职员遭遇到的麻烦和困扰,我深表歉意,不过还是希望您能大度地体谅一下,尽量和当地的群众于部融合相处,互惠才能互利嘛。”
崔南华嗯哈了两声,心里却无比受用,明明就是自己欺骗欺负了对方,还被逮了个人赃并获,可如今非对方但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反而还努力维护自己,甚至还要感激自己的‘大度,,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爽吗?
思及于此,他仰起头斜瞥了眼陈明远,一脸的挑衅意味。
“梁市长可真是用心良苦呐我算是自叹不如了”陈明远冷笑一声,把泰兴集团的那些‘罪证,往桌面上一甩,站起身道:“既然你和熊县长、黄县长觉得能够和泰兴集团相处融洽,那我就不留在这碍眼了,请自便”
旁边樊部长等人惊得嘴巴都张开了,这话表面听起来,是在恭维梁启茹,但实际上摆明了就是告诉梁启茹:自己和泰兴集团,有他没我,你自己看着办
梁启茹的脸色寸寸黑沉了下来,心说这个陈明远真以为自己还是省委大秘书、凡事别人都会礼让三分嘛
从前是大家没利益纠葛、能交好就尽量交好,但今时不同往日,宁立忠离开了东江省,陈明远又成了自己的下属,自己要是连这点事都压不住他,日后如何巩固威信?
盛怒之下,梁启茹正要出言呵斥,外头骤然又响起了一阵惊呼喧嚣,众人正嘀咕着今儿怎么这么不太平,房门霍然就被推开了,齐登平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兴冲冲道:“出大事了省长……关省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