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明远默默想着,轻轻的松气,这场较量,差不多要落下帷幕了吧。
沐佳音显然对他这次暗自策划的内幕一清二楚,脸色一正,规劝道:“明远,我知道你重情义,做了这么多,是想还宁立忠的一个人情,不过凡事总得量力而行,知不知道,你这次做的事情,就是在玩火,如果你那个线人临阵倒戈了,你自己也得深陷泥沼。”
“那个叫何丽的女人,我也知道一些底细,最是反复无常,这次可以为了利益助你一臂之力,但难保下次,她不会为了其他的利益,帮着别人害你俗话说最毒女人心,说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陈明远却没在意,随口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没留下什么马脚。”
“哼,你以为自己就做得天衣无缝了?”
沐佳音板起俏脸道:“宁立忠给你批假期,就是想把你支开,免得这场恶斗牵连到你身上去,但不代表就没人会忽略掉你,昨晚的宴席上,你没看到岳中原、寇北燕特意多留意了你几眼嘛,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幕后竟胆敢对一个省委高官下如此狠毒的手段,一旦传扬出去,即便宁立忠胜了,你接下来也肯定得被各方忌惮,对你的前程发展,危害远超想象”
“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现在于都于了,何丽也跑路了,空口无凭的,根本影响不到我了。”
陈明远不以为然的嗤笑道:“你也不必瞎操心了,总之,我把该做的都做完了,算是我送给宁立忠的最后一份人情,权当报了他的提携之恩。”
沐佳音见他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嗔怒道:“好是我小题大做了,吃饱了撑的瞎操心,闲得非要对你的宏图大计说三道四
说完,她赌气似的挥起菜刀,狠狠地剁起了那条娃娃鱼,一口刀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携带着凌厉的罡风,一刀刀剁下去,仿佛是要将某个没良心的千刀万剐、剁成肉泥了。
陈明远看她正泄愤泄得如火如荼,正斟酌着是不是等她消停些了再安抚,忽听她吃痛似的惊呼了一声,定眼一看,她那只纤细修长的食指尖上正迅速渗出血水
沐佳音也是气糊涂了,骤然发现蒸锅的鲜鱼蒸熟了,一个没留神,刀锋就切到了指尖上,痛得她忙缩回了手。
“怎么样?我看看。”
陈明远忙凑过去,轻捏着她柔嫩无骨的皓腕,眼看血水还是不断冒出来,隐约显出了一个割裂开的大口子,在如玉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有没有创可贴?”
沐佳音被他握着素手,芳心一阵悸跳,却还是绷着容颜、咬着樱唇道:“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这大领导费心了”手上兀自使着劲想要挣开。
“先别闹了行不行,手上全是血了。”
陈明远也有些心烦气躁,这女人,别看平常都是一副睿智从容的姿态,但一旦使起性子来,却是完全不讲道理,让人吃不消,便不耐烦的沉声道:“岁数都不小了,辈分比你那几个侄子、侄女还大了一级,怎么反倒比他们还任性胡闹,说出去都不怕羞”
沐佳音顿时只觉得委屈莫名,鼻翼一酸,冷笑道:“终于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了,看来我在你的眼里,就只会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老女人,还性情乖戾古怪,难怪大把岁数了还嫁不出去。”
陈明远情急道:“我根本没这么想”
“你就有”
沐佳音越说越苦闷,平日的坦然洒脱早已被纷乱的情绪所掩盖住了,气咻咻道:“在你眼里,只看得到宁立忠对你的好,为此你可以不惜以身犯险,帮他解围脱困,而我呢,好心好意的陪你散心游玩,给你煮茶烧饭的,你不领情就算了,我提醒你几句,还嫌我多事了,我何苦这么自讨苦吃呢”
陈明远怔了下,察觉到她妙目中深藏的羞愤和哀伤,心里不禁一阵绞痛。
自己实在是有眼无珠了。
自己时刻铭记着家族的期望、宁立忠的恩义,努力在仕途闯荡,却是不经意疏忽了她在自己最颓丧日子里的陪伴,一边享受着她的悉心照顾,一边却不顾她的担心擅作主张,还反过来埋怨她的多嘴刁蛮,平心而论,实在是罪不可恕
想起她刚才半开玩笑似的质问和暗示,深埋在心间的心意,顷刻间犹如决堤洪水迸发了出来。
沐佳音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和露骨了,眼看小手还被握着,急得正想要挣开来,陈明远的手僵了下,见到她娇羞之态,娇美不可方物,心中一荡,忽然就把她的食指提了上来,低头吸吮起潺潺留出的腥血。
“喂你于什么,快松开”
沐佳音吃了一惊,惶恐得想往后退开,一只手忽然揽住了柳腰,将她牢牢箍住,并且和陈明远越靠越近,再也无法动弹了。
“快松开不用你……呀”
沐佳音脸上的羞涩染红了脸颊,眼神之中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从小到大,她何曾被异性如此的轻薄,登时羞赧得红霞漫天,酡红转瞬由侧靥蔓延到了修长的鹅颈,忐忑起伏的芳心,随着急速增快的频率,几乎就快要跃出了嗓子眼,奈何随着指尖传来的柔缓吸力,泛起的酥麻感让身子的力气几乎消散了大半,绵软的脚踝,几乎支撑不住站立,反倒要靠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陈明远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蜂腰,鼻尖嗅着她如麝如兰的女儿体香,吮着腥甜的血水,仿佛在饮着一口百年佳酿,心神霎时醉了大半,不过还是及时收回了嘴,只见指尖的伤口差不多止住了。
沐佳音娇喘了两口气,只怕他再次轻薄,心里焦急,忍着无限的娇羞和忐忑,杏眼圆睁道∶“你再这样这样无礼,我、我立刻……立刻宰了你”
虽然她努力想装出恶狠狠的脸色,却焕发出动人心弦的绝色风情,看得陈明远心驰神摇,坦然笑道∶“反正做都做了,你宰我也好,不宰我也好,这一次,我索性无礼到底好了。”
沐佳音听到这话,再见他洒脱且笃定的眼神,一时不禁痴了。
陈明远将她纤细的小蛮腰一拉,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凝视这张含羞妩媚、倾国倾城的精致脸庞,不染脂粉、清新怡人。
沐佳音已然预感到了什么,眼神明显很慌乱,一向冷静从容的她,忽然有些仿佛柔弱的小姑娘一样的手足无措,一边做无用功似的推着他的胸膛,惶惶不安道:“别……菜要烧焦了……”
“嘘”
陈明远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沐佳音身姿一僵,一时不明所以。
光阴仿佛停摆了,凝耳静听,却依稀能听见窗外的湖畔传来了清风摇曳水莲的轻响,青蛙、夏蝉也在此起彼伏的脆鸣着。
“有你脸上这瓣清水莲花,就够了。”
陈明远缓缓摩挲过她温润如羊脂白玉的无暇玉容,感慨惊叹造物主的神奇之际,轻佻却不肤浅低头触碰到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沐佳音的明眸猛的睁大,下意识的想用手推开,不过当落到他的肩上时,停滞了一秒,最后绵软无力地落下,认命似的阖上了眼帘。
蛙声老,蝉声远,不似梦里嚣喧
芳香醇,津液甘,一醉流连千年。
∷更新快∷-< 书 海 阁 >-∷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