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执迷不悟,那只能依照台规对你实施处分”
尹夏源咬着银牙,气得肩膀都颤抖了。
“侯主任,有理不在声高,怎么说夏源也是你的同事,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吗?”
陈明远皮笑肉不笑道:“如果夏源策划的新闻选题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指出来,能改的就改,改不了就作废,不过你连一句合乎情理的解释都没,就乱发脾气,到底是谁不守规矩了,亦或者这新闻和你的利益有冲突,你心虚害怕了……”
侯主任被驳得一怔,恼羞成怒得正欲发飙,但发觉一帮人看着,实在不好再败坏形象,斥道:“荒唐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还有,你在指点我该怎么做事吗?也不掂量下自己是什么身份”望向陈明远的眼神,满是嘲弄之色。
这个黄毛臭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尹夏源的男朋友,简直比尹夏源还幼稚,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教育起他一个省台的领导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侯主任最烦了,总是搞不懂状况,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像尹夏源,入行才几个年头,歪打正着做了几则大新闻,恰逢得到了省委领导的注意,才被台里提拔了起来,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兴冲冲的策划起了节目,活该给点教训
这时,侯主任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通听了几句,一惊一乍道:“已经快到门口了?好我马上下去”
放下手机,侯主任的脸又拉了下来。
“好了,废话不要多说,今天省里来领导视察,我得先下去招呼,没空跟你们扯皮”
侯主任像赶苍蝇似的直挥手,颐指气使道:“尹夏源,马上照我说的做了,再写一份深刻检讨,我丑话说在前头,不止蒋台长、刘台长,连省委领导都在关注这个事。你要是检讨深刻,或许台里会原谅你一次,帮你在省委领导面前美言几句。你要是不知好歹,顽抗到底,那可就谁都帮不上你了。”
他又虎视眈眈着陈明远,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在我回来之前赶紧滚蛋,否则我让岗亭的武警把你逮走”
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摔门而去,陈明远摇了摇头,怎么哪里都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渣滓,再看那几个职员的脸色,正流露着诡异的意味。
想来,年纪和资历都较浅薄的尹夏源一跃成为中层领导,让许多人都心怀不满,此刻看她被斥责,不免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尹夏源叹了口气,走过去关上门,回身苦笑道:“明白我为什么没告诉你升职的事情了吧?什么副主任,纯粹一个上下皆可欺负的受气包。”
“做得不开心就别于了,反正咱们又不缺这点工资。”
陈明远走到她的背后,一双手放到了香肩上,宽慰道:“而且现在的广电集团,几乎成了一个黑窟窿、烫山芋,周围还尽是一群吃着人食、长着猪脑的同僚,你继续呆下去,只会埋没了你的才华和青春,不值当。”
尹夏源报以默认,事实上,她的确受不了广电集团的乌烟瘴气了,叹息道:“再让我想想吧,好歹我刚被提拔起来,台里还委派了几件任务给我,如果我现在就离开,不就成逃兵了嘛。”
“那就依你的意思,等作出了成绩,给那些不长眼的蠢货长点记忆再走,没准就跟我当初那样,正好被某个大领导看中提拔上去了。”
陈明远玩笑道,惹得尹夏源啼笑皆非,躺在他的怀里,心间一阵温煦平静,似乎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家伙总有法子逗自己开心。
“对了,那姓侯的,到底是为什么要找你茬?”
“还不是因为你的宁书记。”
尹夏源拿起那沓文案,道:“那次从丽山市回来后,我就一直关注着省南高速路的情况,昨天听张倚天说,沐恬郁介绍的一家财团愿意出资,已经和省委达成了共识,我就准备策划一个专题,在节目里重点宣传一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忤逆了蒋台长、刘台长他们的意思,选题刚呈报上去,侯主任就跑过来把我骂了个一通。”
陈明远顿时了然。
这则新闻选题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昨天一场常委会,让白省长、季明堂等人颜面大丢,作为这两位大佬的嫡系,刘来德和蒋丽萍自然不乐意再渲染省南高速路的消息,以免触及了领导们的敏感神经。
一念至此,陈明远不由感慨万千,在这个官本位的国度,新闻看似是自由的,却处处受到了各种利益和规则的驱使和约束,沦为了利益集团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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