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远回来的时候,季飞还没走。天已经快黑了,安淑云抱着胳膊在后面边走边说话,季天远似乎心情不错,偶尔回应两声。
安淑云现在还住在东区的那处出租屋里,季天远办完了老太太的丧事,顿时没了牵挂。于是收拾收拾就准备搬去和安淑云一起住。谁知道遭到了拒绝。安淑云为了安抚季天远,便时不时的过来住一两天。今天也是季飞运气好,正赶上了季天远交粮的日子。
只是今天安淑云心里一直有事,说着说着话,又饶了回去,“天远,你为什么不愿意去作证啊!”
季天远一听脸色有些不大好,但是此时安淑云软软腻腻的小女人样,他又发不出火来,于是哼了一声,“魏家的人个个人精,和他们打交道,早晚把咱自己绕进去。”
“吆!说的跟你有经验似的!”安淑云有些不服气,上次来的那个男人,同样四十多岁,但是穿着讲究,谈吐不凡,季天远这样的土包子也就能说说酸话。
“我怎么没有经验!我以前在艾维做过,魏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季天远带着人拐进了黑乎乎的楼道,随后又低声说了几句。安淑云吃吃的笑声传来,季飞跟在后面,听那俩人的话头不大对了,便猫着腰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季天远的楼后他便朝着小区门口狂奔了过去。今天他好不容易确定了季天远的位置,但是跟踪和偷听这事儿,虽然想的很简单,做起来却紧张的不行。季飞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气,见身后没有人追过来,忙到马路对面,跳到公交车上了回校。
季飞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温明伦正在秋浦居等着他,季飞进了包厢才发现唐铭也在。
唐铭照样懒散的靠在包厢的沙发椅上,一只手还搭在温明伦的腰那,见季飞一身寒气的从包厢门进来,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温明伦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忙一把拉住季飞,高兴的说道,“小飞,我下午见到杜叔了!”
杜叔全名杜沉浮,是温父为数不多的朋友,温父在老家开了一家小超市,杜沉浮则在他旁边开了一家茶叶店。温明伦小时候吃饭多半是在杜叔家吃的,因为温父平时严肃话少,他和杜叔的感情反而更亲点。
今天杜叔来a市打点温父的事情,温明伦中午陪完了陈主编便立马赶去了杜叔下榻的酒店。
季飞见温明伦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有了进展,抬头问他,“怎么样?”
“杜叔说,这件事也不难办。我爸二十年前的确在艾维集团做事。但是事发当天,因为我生病了,我爸请假回老家带我去看的病,当时除了杜叔还有隔壁的李婶儿作证。李婶儿那天照顾的我妈。”
“这样就好办了。”季飞把外套脱下,放到了一边。坐下的时候发现多出来一双碗筷,愣了一下,也没往心里去。
“问题就出在这里,杜叔托的人捎话说我爸在里面没受什么大委屈,但是就是被扣着,也不让见人。”温明伦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唐铭还在场,这才脸上一红,有些尴尬的往外挪了挪。“小飞,唐铭他自己知道的,我什么都没说啊!”
季飞笑笑,“他的消息灵通着呢,不用管他。不过。温哥,你有没有没想过,就算真得找到作案者了,他们又能怎样?”
温明伦愣了一下,见季飞的神色十分坦荡,才定了定心思,摇头说,“不好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
“当年既然报了案,如果有所谓的人证物证,又有嫌疑人,早就破案了,还用拖二十多年?”魏彤的性格季飞最清楚,她年轻的时候也只会在固定的几个地方活动。加上这种案件多半是熟人作案,如果当时魏彤报了案,又有证据的话,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除非没有证据,或者,被人压了下来。
季飞的手轻轻敲了下桌面,声音沉了下来,“这一次,温叔叔是遭受的无妄之灾。而挑事的人,不过是为了炒作,让这件事情闹的众人皆知而已。谁在来替罪羊,他们根本不在乎。”
温明伦一寻思,也表示同意,“要不是杜叔有个日记本,我爸这事明知道冤枉也挺难办的。”二十年前国内还没有网络,杜叔在温明伦出生的时候开始写日记,一直写到温明伦三岁。这些笔记本都是九十六页的大本子,杜叔足足写了十几本。一本本的都码的整整齐齐,放在茶叶店里。
温父被带走的时候,办事人员只说了十二月某天。这次是唐铭打听出了卷宗上的日期,又告诉了温明伦。几人前后一对,才对上了。
杜沉浮?季飞把这个名字反复的在心里念了几遍。见温明伦脸上难掩喜色,他真诚的一笑,随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推给了温明伦,“温叔叔那边打点,需要不少钱。这钱是铺子里的,我把下个月进货的钱预留出来了,你拿去用吧。”
温明伦没想到季飞会这样做,连忙把卡推了回去,“不,小飞,你更需要用钱。”
“阿姨的性格……如果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后果不堪设想,”温明伦斟酌了一下用词,正色说道。杜叔为了他爸的事情跑前跑后,已经垫付了不少钱。他今天下午着实为钱的事情愁了半天,只是这会儿,他知道季飞的处境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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