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上了,热水还在炉火上温着,还有宵夜,那酒酿丸子热过就不好吃了桂嫂另做了胡桃蛋花羹,还炖着呢.......”
玉容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这便过去了,白蕙,咱们走吧!”
之前白蕙坐在自己的褥子上绣花,听见玉容叫她,她缓缓抬头,却是冷冷地瞪着银柳,阴阳怪气道:“还是银柳辛苦些,继续当值吧!”
玉容不知先前银柳和白蕙的过节,玩笑道:“莫不是今儿个想偷懒?”
白蕙冷笑一声:“我哪敢啊!只是有些人这么不放心旁人的伺候,那就只好她自己辛苦些了。”
边上的锦绣捅了捅白蕙,小声道:“白蕙姐,你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白蕙不做声,低下头去继续做绣活。
银柳早就对白蕙不耐烦了,不为别的,就为她赶着往二少爷身上贴,她看到就讨厌。便冷笑道:“你去不去当值,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去问周妈或是二少奶奶,二少爷那你是不用去问了,问了也白问。”
白蕙脸色一白,把手中的花绷子一撂:“银柳,你今日便把话说清楚,我做错什么了?竟要看你的脸色。”
银柳笑道:“白蕙姐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是打小伺候二少爷的,比别人都要尊贵些,说不定哪天就抬了姨娘,谁敢给你脸色看啊。”
锦绣听着两人言语之间火药味甚浓,忙劝道:“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话好好说。”
玉容是有几分明白了,白蕙的心思,这里有谁不知道,只是她和银柳是跟着二少奶奶过来的,自是心里头向着二少奶奶,会为二少奶奶着想,而其他人,到底是跟白蕙相处多年,交情匪浅,只怕是还巴不得白蕙能坐上姨娘的位置。
白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恼羞道:“谁要抬姨娘了?咱们做奴婢的一心只想怎样才能伺候好主子,只是尽自己的心罢了,难道我为二少爷做身棉袄,也要被你嗤笑吗?”
银柳讥讽道:“对,白蕙姐最细心,最体贴,想的比二少奶奶还周到,比二少奶奶还要关心二少爷。”
白蕙气红了眼:“你别胡扯瞎扯的,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何苦来排揎我一个?”
玉容怕两人吵起来,看不惯归看不惯,但若是因此吵架,被周妈或是二少奶奶知道了,那是要吃排头的,二少奶奶一再强调,大家要和睦相处,白蕙的心思二少奶奶心里通透着呢!自然会有安排,何须她们强出头跟白蕙闹。便拉了银柳道:“你少说几句,让周妈知道了,小心受罚。”
银柳本想再讽刺挖苦几句,好叫白蕙醒醒头脑,可玉容眼色凌厉地止住了她,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冷哼一声,坐回了自己的床位上。
锦绣看白蕙都哭了,不免对银柳有些生气:“大家都是姐妹,平素都好好的,这又是何苦。”又递帕子给白蕙擦眼泪:“快别哭了待会叫人看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若是心情不好,今晚我替你去当值吧。”
银柳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叫锦绣勾了起来,嘲讽道:“锦绣,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抢了人家的好差事,当心人家心里恼了你。”
白蕙哭道:“我知道你们是二少奶奶跟前得意的,就了不起了·巴不得我们这些人都滚远远的,只你们两去伺候主子,好·我这便请辞去,让二少奶奶打发了我,好遂你们的心。”说着就下炕要往外去,锦绣连忙拉住她:“白蕙姐,你莫要糊涂了,咱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哪有请辞这回事,再说,你又没做错什么,何苦为旁人一句闲话就不管不顾,岂不是寒了主子的心?”
玉容凛了银柳一眼,叫你忍耐忍耐,你偏这么多话。不过白蕙开口闭口你们我们的,明摆着是在挑拨是非,叫人听不下去,便道:“白蕙姐,我和银柳是跟着二少奶奶过来的,可二少奶奶从未因此就偏袒着我和银柳,二少奶奶对大家都是一视同仁,你这样说,二少奶奶听见了,那可真要寒心了。”
白蕙自知失言,自己的前程命运都在二少奶奶手上捏着,在这档口上若是得罪了二少奶奶,岂非坏事。唏嘘道:“我哪敢对二少奶奶不敬,实在是银柳的话太气人了。”
外头云英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了。”
玉容急道:“锦绣,你先跟我过去伺候,白蕙,你赶紧用热帕子敷了眼睛再来。”
林兰和李明允回到房里,见没人来伺候,林兰便问如意:“今日玉容和白蕙当值吧?”
如意把风灯熄了,放置妥当,边回道:“是的,奴婢这便过去瞧瞧,许是她们以为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没这么快回来,忙别的事去了吧!”
须臾玉容和锦绣过来,玉容去伺候二少爷更衣,锦绣伺候二少奶奶卸妆,林兰看锦绣神色不定,淡淡道:“今日怎是你过来了?白蕙呢?”
锦绣支吾道:“白蕙刚才肚子痛,奴婢先替她一阵。
林兰默默,不以为意。
李明允换了身衣裳,洗漱后出来,玉容道:“桂嫂炖了胡桃蛋花羹,要不要奴婢去端来?”
正说着,白蕙掀了帘子进来,手中捧了一托盘,柔声道:“这是刚炖好的胡桃蛋花羹,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林兰看了眼白蕙,见她双眼微红,像是哭过了,再看玉容,圣容低了眼。林兰莞尔道:“放着吧!”
李明允却淡淡道:“已经洗漱过了,不吃这些甜食了,玉容,去沏杯热茶来。”
玉容应声去沏茶。
白蕙不由的神色微戚。
林兰暗叹一气:“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锦绣福身告退,见白蕙还怔在那里,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白蕙这才屈膝行礼,跟锦绣一道退下。
玉容沏了热茶来,放在二少爷面前。林兰道:“玉容,伺候我更衣。”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净房。
“白蕙怎么了?”林兰问。
玉容讪讪道:“没什么?”
林兰大眼一凛:“你还瞒我?”
玉容忙道:“奴婢不敢,也不知银柳先前什么事惹了白蕙,两人口角了几句······”
林兰了然,定是银柳之前讽刺白蕙给明允做棉衣之事,白蕙不高兴了,便吩咐道:“你让银柳别多事,大过年的,别招不痛快,白蕙的事,我自由安排。”
玉容低低道:“奴婢知道了。”
等林兰出来,李明允已经上床看书。玉容在火盆里加了些炭火,拨旺了,方才退下。
林兰要上床,李明允道:“你睡里边吧!我在外头好看会儿书。”
“不要,你睡过的地方暖和。”林兰把他往里推。
李明允只得往里让。
林兰拉了他一只手枕着,依偎在他怀里。
李明允合上书,放到一边,将她抱紧了些:“你的手总是这么冷。”
“男属阳,女属阴,女人本来就怕冷些。”林兰把手塞进他的衣服里取暖,引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刘姨娘的病……”他默然片刻后问道。
林兰郁郁道:“老巫婆给她下了毒,应该是水银,用量很少,导致慢性中毒,如是再迟些发现,只怕刘姨娘以后再难生育,若是她剂量控制不好,出人命也是可能的。”
他的呼吸一窒,隔着衣衫握着林兰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这人太狠毒了。”